偶像与粉丝的感怀:一个英国校代的成都情结

2017年05月19日17:35  教育专栏     我有话说

  英国人“一刀切”,把工作与生活完全分开了,屏蔽了对异域文化的捕捉。其实,工作中也有太多挥之不去的文化感,出差去成都,又唤起了我打瞌睡的文化感怀,把稍纵即逝的思绪记录在格式杂乱的小诗《拜谒杜甫草堂》中……

  这其中是没有任何旅游项目的,如果有,也是中国合作方的盛情难却。

  对英国人而言,出差只不过是换了工作地点,早点儿完成任务,就可以早点儿回家了。中间插个旅游项目虽然能放松些,但耽误回家,不合算。

  英国人把工作与生活完全分开了,要真正放松,就休假好了。所以他们才有资格在休假时不回邮件、手机关机,工作是工作,休假是休假,互不干扰。

  成都的文化魅力不可抗拒,我还是禁不住抽了半天去了武侯祠和杜甫草堂。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等级的建筑群。

  到了杜甫草堂这边,一切从简,茅屋寒舍,田园野趣,毕竟杜甫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就是个平头百姓,当过几天左拾遗的小官,比起国家总理级的诸葛亮简直不值得一提。

  相似的泾渭分明,也发生在河南南阳的武侯祠、医圣祠和张衡墓之间那令人唏嘘不已的尊崇和冷落。

  当然,身后待遇的差异,都是官本位文化的延续和附会,其实,无论是诸葛亮,还是杜甫、张仲景、张衡,这些彪炳史册的伟大人物,都有着同样高贵的人格和品行。

  只可惜从古至今,除了三六九等的外部认同的世俗标准外,谁会在意什么灵魂的平等呢?

  从流落乡野、务农为生的落魄士人,到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的丞相、帝王师,一方面,诸葛亮的人生机遇让人艳羡,他的丰功伟业令人崇拜;另一方面,他的自由洒脱使人敬重,他那独特的、古代知识分子高贵不羁的傲骨,千百年来,仍激励着不甘平庸的后来者!

  潺潺溪流的尽头,我在武侯祠一处亭子式样的纪念品商店里,翻过《诸葛亮集》的每一页,随着页面的翻转,仿佛掀起一阵阵清风。是诸葛亮的羽扇摇曳吗?是孔明先生轻推须髯的震颤吗?是蜀汉丞相凝思不语的轻叹吗?

  文字跃然纸上。有的军令如山,仿佛壁垒森严的铜墙铁壁;有的语重心长,就像沧桑历尽的耄耋老人;有的旁征博引,好似汹涌澎湃的拍岸惊涛……

  引用狄更斯的话,这是个最坏的时代,也是个最好的时代。魏晋时期的政治分裂、军阀混战,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同时,由于统治体系的崩坏,管理的松懈,各种思潮自由涌动,知识分子的视野反而更开阔了。

  具有诗人气质的大政治家、军事家曹操,文质彬彬、纵横捭阖的儒将陆逊,桀骜不驯、狂放不羁的文坛翘楚嵇康,风流倜傥、学富五车的知识名流孔融,思想界、学术界、文艺界、政界、军界,“一时多少豪杰”!割据势力的统治者礼贤下士,为知识分子的个人发展提供了舞台。

  个性张扬是这个时代和舞台造就的新风尚。诸葛亮是那一代人的突出代表——以个人的力量改变社会、创造历史,以自我价值的彰显为手段,以自我价值的实现为目的!

  时过境迁,古代知识分子燃烧的激情被更加严密的专制主义窒息了,诸葛亮的人生际遇成为遥不可及的幻梦。

  诸葛大名垂宇宙,

  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

  万古云霄一羽毛。

  这位报国无门的文人,疲惫地走向他在成都的茅草屋,在贫病交加中,苦苦挨过生命中最后的岁月。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人们尊称这位逝去的知识分子为“诗圣”,他的文章被称为“诗史”。

  徜徉在杜甫草堂,回首诗人的蹉跎岁月,感受他心中不可磨灭的武侯情结,仿佛还能听到那穿越时空的千年一叹!

  翠竹参天,浣水潺潺,锦鳞翔浅底,乌鹊觅高枝。

  慕工部壮怀四海,心有狂涛千万;惜少陵寥落八方,身栖茅草三重。

  穷途兴刘朱,盛世葬李杜。

  生也圆柔如水,死亦坚实如冰。

  诗史千秋可鉴,人事万古难尽。

  沧桑历尽知天命,蹉跎暇满度余生。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文章关键词:诸葛亮杜甫草堂成都武侯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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