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英随笔:你摸过亚当·斯密的脚吗?

2016年11月24日10:04   教育专栏  作者:赵刚Andrew  

  经过这里的人总要去摸摸他的脚,可能是摸得太多,如今已经光亮无比。不知道是否为了通过考试而搞的拜神仪式,仿佛在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里摸圣徒彼得的脚,祈福,膜拜,异曲同工。

  名垂青史是中国儒生的人生理想,在格拉斯哥大学你可以看到“名垂校门”。

  1952年建成的Memorial Gate(纪念门)是铸铁的黑漆栅栏门,为了纪念格拉斯哥大学成立500年,上面一共有30位著名校友的姓氏,包括咱们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两个:Smith和Watt,即Adam Smith(亚当?斯密)和James Watt(詹姆斯?瓦特)。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亚当?斯密在格大拿到了学位、做了教授,属于“正牌”校友。而瓦特则多半是“体制外”自学成才的范例,他没有受过正规高等教育,但心灵手巧,在格大参与天文仪器(后来拓展到其他领域的科学仪器)的制作,算是个临时“技工”,而实际上,按今天的标准衡量,瓦特应该算是教学(教研)设备供应商,只不过算是个小作坊经营模式。在工作闲暇,瓦特对蒸汽机表现出了浓厚兴趣,研究其原理并提出了改进方法。瓦特的钻研精神和业务水准甚至感动了亚当?斯密,后者连同另外两位教授联名上书,将瓦特转为格拉斯哥大学的“正式工”。瓦特成名后,格拉斯哥大学授予他法学名誉博士学位,属于“编外”校友。

  名人校友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几乎与大学的品牌知名度同等重要,特别是对人类经济社会影响深远的亚当?斯密,也被当作神来对待。

  格拉斯哥大学主楼楼梯的拐角处,矗立着亚当?斯密的全身汉白玉塑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经过这里的人总要去摸摸他的脚,可能是摸得太多,如今已经光亮无比。不知道是否为了通过考试而搞的拜神仪式,仿佛在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里摸圣徒彼得的脚,祈福,膜拜,异曲同工。2012年6月,格拉斯哥大学商学院[微博]被正式命名为亚当?斯密商学院(Adam Smith Business School)。

  从亚当?斯密的履历上看,他14岁就进入了格拉斯哥大学,惊叹之余却发现,既非智力原因,也非经济原因。

  从智力上看,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喜欢自言自语、动不动就失神地向别人傻笑的男孩子,并不是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需要的那种智力超长的天才。另外,从经济角度分析,虽然亚当?斯密家境殷实,但当时苏格兰成立的大学,其运营资金来源于教会,学生不用交纳学费,贫寒家庭的子弟还享受大学为他们提供的奖学金和膳宿。

  真实的原因是,17世纪末到18世纪前期,宗教改革激化了新教与罗马天主教之间的矛盾,宗教斗争打破了正常的大学秩序和资金渠道,导致了格大以及其他苏格兰大学的凋敝,学生人数锐减。

  那时的格拉斯哥大学,也不过就是一个学院的规模,被称作格拉斯哥学院或汉密尔顿学院,自1451年建立直到17世纪末,全校的学生数量常年在150人以下,为了维持局面,学校才放松了录取标准,开始招收低龄学生。

  亚当?斯密是幸运的,他入学时(1737年)正赶上18世纪风起云涌的苏格兰思想启蒙运动。传统教会被苏格兰新教长老会取代,人们的思想得到了空前解放,长期遭受神权打压的人权被提升到了历史的新高度。格拉斯哥大学也焕发了活力,在新的时代走向了兴盛之路。

  像其他古老的苏格兰大学一样,早年的格大实行的是导师制(regenting),老师什么都教,不限定在单一学科上,包括中世纪的苏格兰大学里所教授的文法、辩论、修辞、音乐、算数、几何、天文,这就是所谓“七艺”,好像中国春秋时代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而且教学的对象也是固定的,只针对一组学生进行四年课程的完整教学。

  教法的改革淘汰了古老而陈旧的导师制度,1727年教授制度(professorship,每个人讲授某个专门的知识分支)取而代之。1728年“苏格兰思想启蒙运动之父”——弗兰西斯?哈奇森(Francis Hutcheson)出任格拉斯哥大学道德哲学(Moral Philosophy)教授,摒弃了使用拉丁文教学的传统,率先采用英语授课,并得到了其他大学的纷纷响应和效仿。

  十年后,当亚当?斯密进入格拉斯哥大学学习时,哈奇森教授正是他的任课教师。亚当?斯密和他的同学们被哈奇森深入浅出、富于感染力的教学深深打动,哈奇森作为现代社会学的奠基人,一直强调把哲学运用到生活之中。亚当?斯密始终把哈奇森作为自己的精神导师,在格拉斯哥大学毕业之后,他曾在牛津大学学习过一段时间,却因为在那里找不到像哈奇森这样的名师而倍感失望和乏味。

  从1748年开始,结束学习生涯的亚当?斯密开始在爱丁堡做起了老师,教授修辞学之类的公开课。经常自己与自己说个没完的亚当?斯密,在公众面前的演讲并不在行,即便如此,他的讲座仍然受到了学生的欢迎。

  1751年,28岁的亚当?斯密成为格拉斯哥大学逻辑学教授。不久,他在格大取代了自己的导师哈奇森曾经的位置,成为道德哲学的学科带头人。随着他的著作《道德情操论》的出版,亚当?斯密在伦理学领域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吸引了英国及欧洲其他国家学生的注意,很多富家子弟从欧洲各地赶到格拉斯哥,听亚当?斯密上课。

  此后,亚当?斯密的研究重点从社会学转向了法学、经济学领域,1762年获得了格拉斯哥大学授予的法学博士学位。1763年开始,亚当?斯密离开了格拉斯哥,利用为王室贵族做私教的机会挣到了高额的教课费,并随之游历欧洲。1766年后,直到1790年去世,亚当?斯密的生活轨迹基本上集中在苏格兰东海岸的故乡Kirkcaldy和他的学术中心爱丁堡,他的旷世巨著《国富论》也是在这个期间完成的。

  也许是因为长期居住在爱丁堡,而且与爱丁堡大学教授、《人性论》作者、“现代哲学之父” 大卫?休谟私交甚密,爱丁堡大学中国区首席代表、校友Nini Yang女士,一直认为亚当?斯密是爱大的校友。

  在这场英国大学名人校友的“争夺战”中,我义正辞严地列举了19世纪爱丁堡大学涌现的著名校友:《物种起源》的作者达尔文,创造“福尔摩斯”艺术形象的柯南?道尔,创立经典电动力学的麦克斯韦,还有在文学、哲学、理工、神学等领域都有建树的辜鸿铭。最后以冯小刚式的语言做了总结:“您那边已然不少了,就给我们格大留一个亚当?斯密吧!”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文章关键词: 亚当·斯密 留学 随笔

分享到:
保存  |  打印  |  关闭

推荐阅读

热文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