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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日韩流”(上)(附图)

http://edu.sina.com.cn 2000/12/06 14:05 新周刊

　　“夏天已经过去了/夏天的时元却深深留在了心里/温暖的时元/柔情似水的时元/傻傻的时元/时元有时像夏天的晚风/轻轻柔柔/有时却像夏天的太阳/炙热的可以让人熔化

　　“秋天走近了/秋天的时元是怎样的/秋雨中缠绵的情绪/刚刚走过的夏季的浪漫

　　“还有冬天靠在暖炉边的温暖感觉

　　“不变的总是时元带来的那份深深的感动……”

　　这是歌颂韩国明星柳时元的文字，在21世纪曙光初现的时刻，在几千年来已经习惯向韩国输出文化的中国。突袭而至的“韩流”，汇合了常年从日本列岛方向劲吹而来的“日风”，加入早已浩浩荡荡的欧风美雨，激起了中国大地外来文化合唱的弥天混响。这是我们不熟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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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年风水轮流转?

　　当安在旭因为帅或者酷，让营养过剩、精力充沛的中国小女生用尖叫表达她们最纯真的崇拜时；当金喜善在武汉像中国的女明星一样，拿某些自以为重要得不行的“娱记”开涮、引得他们汪汪乱叫时，历史的嘴角上挂着冷静的微笑。

　　“言言皆是者，朱子也；事事皆是者，朱子也。故已经乎朱子言行者，央履行之而未尝疑也。”“朱子之后，义理大备，靡有余蕴。后学只当尊信朱子，极意讲明，为贤为圣，不外于是。必欲著书垂后者，妄也赘也。”这是350年前韩国大儒宋时烈的一段文字，用中文写成。他对朱熹的崇拜，超过今天与崔真实在梦中相亲相拥的中国新人类。事实上，不惟宋时烈如此，走进韩国的历史博物馆，你会发现到处是我们熟悉的汉字和汉字记述的我们熟悉的情绪。

　　“韩流”西侵，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事：12年前的一曲《阿里郎》让国人初识韩国人的大气派，但多年文化母国的角色惯了，潜意识里还是拿人家当偶而为之；40年没拿过亚洲冠军的韩国足球让中国男人尊严尽失，但亚运会、奥运会上咱们的金牌数总能独步亚洲让我们很是能够平衡——那时，韩国的大桥断了，大楼倒了，企业关了，咱们觉得这才是“真韩国”；但那一点点莫名的优越感终于随旧世纪而终结：LG电脑显示器占据IT一族的视线，三星Anycall别出心裁地用语音拨号，大宇豪华汽车奔驰在中国广阔的土地上，国人们好不讶异：就是咱们的电视记录片上在志愿军的追击下屁滚尿流的那群人干出的事情吗?

　　金喜善拍一则广告要3亿韩元，屁颠屁颠的商家还得排队；《夜烧加油站》里4个问题少年像周星驰一样以破坏为乐，当着一众警察的面演绎“暴力美学”，竟被说成“酷毙”；自称长得像汤姆·克鲁斯的甘宇诚自认为最具魅力的地方只是眼睛，酒量只有烧酒一瓶，而且也只是个“万人迷”而已，大伙却认为他是新世纪应有的坦率——这些，使“韩流”具有鲜明的后现代特征——咱们的年轻人趋之若鹜。而《爱情是什么》等鱼贯而入，韩国文化的优雅、恬淡，传统人伦关系与现代经济基础的自然衔接，似曾相识的中国印记与韩国特色的水乳交融，令人回味不已，这显示了韩国文化对正在传统和现代之间彷徨徘徊的中老年国人的诱惑。

　　“韩流”勃兴，国人虽有些意外，一愣以后还是能够坦然：谁让中国人曾经与他们患难与共呢?——韩国志士安重根刺杀伊藤博文，替咱们中国人出了一口恶气；中国人参加开罗会议，替韩国兄弟争来了国家独立。相比之下，“日风”在中国的传播更叫国人矛盾。

　　想当年，朱元璋一统天下，叫日本人前来进贡，日本人回答得绝：我们是不足您挂齿的小国，按道理，您圣旨一到，咱们还是乖乖地进贡的好；可我们就是不知趣，不想进贡，您发兵来打吧!打那以后，中日之间总疙疙瘩瘩的，20世纪日本还让中国人差点亡国。旧仇未了，新恨频添。弄到今天，不少日本人总爱逗咱们发急。日本的民意测验表明，他们喜欢的不是“以德报怨”的咱们，是把他们打得鼻青眼肿的美国人。

　　可是，《姿三四郎》与免税商店里要指标的松下彩电一起让上海人疯狂，老实忠厚的光夫与美丽善良但总是病歪歪的幸子的婚姻让替儿孙操心了一辈子的大爷大妈们分了不少心，看铁臂阿童木的一代正在长大，宫泽里惠的裸体已经热蒸出炉，电子宠物像呼啦圈一样热遍都市又快速退烧，Playstation吸引了全中国电脑游戏迷的注意。

　　就像上世纪初的中国知识分子一面确信日本是中国将来最大的威胁，一面成群结队地东渡留学一样，20多年来国人在透过日本向现代生活看齐的同时，对日本的批评不绝于耳。瘦长身材、窄臀、宽肩、头发像剑麻叶子的日本漫画形象被批评为宣传色情和暴力，日本人视为国粹的相扑叫不少国人恶心，据说日本只是向中国输出商品而非技术使“抵制日货”的声音时不时地在耳际响起，对南京大屠杀的反复否认更使国人提日本而咬牙切齿。

　　对此，虽然有人声称享受日本的器物文明与憎恨日本文化中的某些方面并行不悖，但对日本的复杂态度，时时让我们人格分裂。而在我们作为对日本文化输出者的时候，没有这样的事情——日本人担任唐朝国家图书馆的馆长，盛唐的诗人快活地与他酬答唱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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