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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语出惊人的李银河最近又放话了:中国应当建裸体浴场。这个先是和她的当时还健在的丈夫王小波一起研究同性恋,继而写出《他们的世界》,后又倾心研究性问题并不断给当下的中国性解放设计路径的女博士,对建裸体浴场的好处陈述了种种。
她先前和现在的理论我都知道一些,但未做深读,也说不上是反对和赞成,因为我觉得和她一起探讨那样的问题,远不如用这些时间和精力读她的亡夫王小波的杂文随笔有兴致和意义,一本《我的精神家园》远比她那些冠以性研究实则和通俗读物差不多的学术论文强了不知多少倍。尽管王小波的文字还达不到李银河暗示的是“中国最好的白话文字”。
但,李博士这个裸体浴场的提议倒叫我想起了自己的一次经历,一次在国处寻找裸体浴场的经历。
那年,在加拿大的多伦多参加为期两个月的培训。两个月,这时间正好。太短,走马观花,对于一个地方,特别是异国的了解稍显不够;太长,就了解得太透彻,凡事一透彻就失去了了解它的兴趣,就像看山里的风景一样,晴天不如雾天,朦朦胧胧的,有一种美,一种神秘的美的吸引力。也是我们这个国家把性封闭得太久了的缘故,也可能是人性共存的弱点,走出国门,就想看到点“什么”,因为是官派培训,出国前三令五申,不允许接触“污七八糟”的东西。可国外除了“污七八糟”的东西,好象其它的未必有国内的好看。人心常常是这样,越看不着的东西越想看,越不让去的地方越要去。于是,一行人就拐弯抹角地打听,小心奕奕地寻问,留心地查看不大懂的街头巷道的标志牌。终于有一天,听说此地有一处裸体浴场,这个裸体浴场就在市中心对面安大略湖的一个小岛上。
就这样,这个岛成了这一行人心中的神秘岛,想象着岛上的裸体浴场的情景,想得心里痒痒的。
就在一个下午,我和一位同行者决定去找裸体浴场。从我住的这个地方出发去那个小岛先是要坐公交车,再换乘地铁,然后坐船去。一段长长的路,坐在车上满脑子都是裸体浴场的情景。我去过很多浴场,最有名的是泰国芭提亚的海滨浴场,松软的银色沙滩、湛蓝的泛着白沫的海水。那年我去时,足足呆了一下午,租了一张躺椅、一把遮阳伞。下海游一会儿,就回到海滩上悠闲地在遮阳伞下、躺椅上休息,还买了一个新鲜的青色椰子,就着习习的海风吸着椰子汁,那份惬意现在想想都美得不行。可这个盛产人妖的国家没听说有裸体浴场,不知这个裸体浴场会是什么样?
越不知就越想象。裸体浴场的特殊就是个“裸”字吧?听说,是男女在一起裸,而且去的人不允许穿一丁点衣服,大家要平等,你看人家,也要允许人家看你。在一片沙滩上,若干男女一丝不挂,胖的瘦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美的丑的、老的少的……去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暴露着身体最后的秘密,那该是一幅怎样的情景啊,该不会令我惊心动魄吧?再往下,都不好意思想了。
加拿大的公共交通工具都很方便,很少有拥挤的时候。可去这个小岛乘船却排着长队,心想,都是去裸体浴场的吧?一船坐着足有五、六十名乘客,就留意身边人,大都穿着当地人那种较为随便的牛仔服,还欣喜地发现一船人以女性居多----是黄头发、白皮肤的西洋女人,大多是胖胖的身躯,有些斑点的皮肤,看着她们那衣服下裹着的一身肉和突出的女性特征,就罪恶地想:一会儿要看看她们脱掉衣服的样子了。
小岛是安静的,一如加拿大这个国家一样,温和而平静。也不知那一船船的人都躲到何处去了,即便是景点里,游人也不多。更安静的是湖边,除了有轻拍岸边的浪,就是不时掠过的水鸟。又想:这虽然是个开放的国家,可裸体浴场这档子事还是应当建在僻静处。便开始顺着湖边的沙滩开始寻找---寻找裸体浴场。
这个小岛不大,但修整的干净而自然,特别是有一大片绿地,那草修葺得整整齐齐,而且几乎一棵杂草不长,绿地上是那种加拿大的“国树”---枫树。树干粗大,树冠遮天蔽日,绿地一片片阴凉。还随处可见一些烤炉,是为游人做自助餐准备的。坐在绿地设置的精致的椅子上,望着粗壮的枫树,享受着树冠下的阴凉,差不多失去了寻找裸体浴场的兴致。
可还是心有不甘,就顺着湖边的沙滩开始寻找。倒是见到几处浴场,没有裸体浴者不说,就连穿衣服的人也没见到。而那简陋的陈设也绝不象是供裸体浴者使用的。
看看天都快黑了,也失去了继续寻找的兴趣。想在这个小岛上吃点东西,可这个时间岛上所有的店铺都已打烊。幸好没找到吃东西的地方,因为我们乘船返回时才知道,这是最后一班船了。如果我们再用时间吃东西,就只能在这个岛上过夜了—露天宿营。
夜晚的地铁车厢里,乘客不是很多,而且也都是很悠闲的做着自己的事:或拿报刊杂志看着,或手里一盒快餐食品吃着,或双耳塞着耳迈听着……就在一个停靠站,上来一对男女,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到他们,叫我以为天黑自己的眼花了-----他们是完全赤身裸体的,奇怪的是,不仅他们旁若无人,就连车厢里的人也依然是看着、吃着、听着,没人在意这对裸体男女,叫我也觉得自己不该多看他们,可就那几眼,使我一点也不觉出什么新奇,更没看出什么美,倒感到这裸体也不过如此。
半闭着眼睛,我就想:幸好我今天没找到裸体浴场,若不然,我不知会怎样地失望甚至厌恶呢。而没找到、没看到,留在我心里的就是一份想象,想象可能会比现实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