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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碧眼看中国:四合院里的趣事
http://www.sina.com.cn 2005/11/15 12:03  EF英孚教育

  有一天,有人敲门,我开门后发现有四个人站在那里。他们说,他们想进来检查一下防空洞。我不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我望着他们,然后问:“什么?”他们说:“防空洞。”我就问:“防空洞什么意思?”他们尽力向我解释,可我还是不明白。我说,“在哪儿呢?”他们回答说:“就在地下!”我吃惊地说:“在地下?”我费尽心思地想,那地下能有什么呢?“噢,你是说管道吗?”他们回答说:“不,不是管道。” 我又问:“你们是谁啊?”他们解释说,他们是当地街道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不用说,我从没听过这个词。他们又说,他们想进来看一看地下的东西,但那可不是管道。我心里纳闷,除了管道之外,地下还能有什么呢?

  我感到自己当时真的很傻,竟然让这些人解释了半天,可我还是不明白。我想,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让他们到院子里看一看。他们走向我放鱼缸的地方。那个鱼缸放在一堆石板上面,而这堆石板下是一块巨大的石板。我过去一直以为下面是一口水井。我说:“哦,你们是说那口水井吧!”可他们说:“不,这不是水井。这是打仗时用的。”打仗?我完全给搞糊涂了。难道在我院子的地下埋着一门大炮?我说:“是武器吗?”他们说:“不是,是防空洞。”我问到:“是预防的防?”他们说:“没错。打仗时可以预防。”“啊啊啊!防空洞!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总算明白他们的话了,不禁觉得自己更是个傻瓜了。但是,等我知道自己的院子底下有那种东西时,我感到非常意外。

  第二次,我的门铃响了,原来是看水表的人。我也不明白他说的话。在我们国家,你根本不用付水费,所以这种事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先前有人来看过电表,现在我知道不可能是电表。这个人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他说起话来含混不清。我只听见他在说:“什么、什么、什么水。”因此,我猜测他准是在干与水有关的工作。我让他进来,庆幸的是,他并没有问我多少问题,因为他已经知道,在地下的某个地方有个水表。

  第三次让我糊涂的事不是门铃响了,而是电话铃响了。是房东打来的电话。当时因为他的汉语说得很不清楚,加上我对四合院的事也还不熟悉,所以我们之间经常发生误会。这次他好像是问我一个什么问题,但我听不懂。他说了半天我才明白了一些。原来是他住在这个四合院的时候,养了一些鸽子。他搬走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鸽子都带走了。今天和我联系是和鸽子有关的事。虽然我一半听懂了,但一半不得不猜猜他的意思。最终这个难题才让我解答了。他大概是说他的一只鸽子丢了,想知道我看见了没有?

  和房东说话总是让我很紧张,因为每次我都听不懂,现在突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使我很高兴。“啊!”我恍然大悟地喊了一声,“我明白了!”我要跟他说,我没在院子里看见他的鸽子。在这里只有小麻雀,但我记不住怎么用汉语说“麻雀”,而且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我的回答好像很慢。我真希望能够尽可能快点儿说出来。但在既紧张又着急的情况下,我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出几个词儿。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用汉语怎么说“麻雀”。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和朋友们在王府井,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有一个古老样子的小餐厅,可以在外面吃饭。那天有一个卖吃的东西的小贩一直在大声地喊: “炸麻雀,炸麻雀。”他当时喊的声音大而强烈,我估计那个词从那天起就铭刻在我的记忆里了。现在我没有时间细想,就脱口说:“我的院子里没有鸽子,只有‘炸麻雀’。”

  开始,人们在说什么我可没少猜。它与有些汉字一样,你不明白它们的意思时,你自然得猜了。有时可能相当难,但我还是尽量提醒自己,不管有多难都要试试。那么我丈夫呢,肯定会觉得更难。有一次,他到北师大来看我。我们去了一家餐馆吃饭。当时,他去洗手间。回来后,他告诉我,洗手间上没有任何英语标记,只有汉字。他只能去猜哪个是男洗手间。当我问他进的是哪个洗手间时,他回答说:“噢,那个看起来像是这样。”他在餐桌上画给我看,那是个“女”字。我说:“噢,不!你搞错了。你进的是女洗手间!”他说:“哦,真的吗?难怪我出来时,那个女服务员望着我,表情怪怪的。”

  这就是猜的办法的问题,但作为老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有时候你猜对了,有时候你猜错了,但不管怎样你得猜。为了能使自己在四合院顺利地生活下去,我通常是没别的办法,只能去猜。但是,你稍微有些耐心的话,那种办法还行,往往有不错的效果。但偶尔也会碰到一些让我怎么猜也猜不出来的问题。

  我发现交电话费就让我糊里糊涂的。 我完全忘记了交电话费的事, 直到有一天电话铃响了。 我接了电话, 只听一段录音在说, 我必须马上交电话费。 我想, 那好, 我现在就马上去交吧!我走在半路上突然停了下来。多奇怪啊!我还没收到账单呢。我想,既然都来电话提醒我们该付费了,那我们准是已经收到账单了。但是,我们是什么时候收到的账单呢?我把账单究竟放在哪儿了?

  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可还是没找着。我开始想,是不是房东把账单给我了,可我并没注意到呀。也许那个账单寄到了他住的地方,他可能到这儿来顺门缝给我塞了进来。但是,无论我费了多大劲在找,也还是找不到。最后,我给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她说:“噢,这事,其实很简单嘛。你只要去银行办理就行了。”我说:“可我手里没有账单啊!”她说:“你根本就用不着账单。”我说:“什么?没有账单的话,我怎么付账呢?”她说:“你的账单在他们的电脑里。 你只要告诉他们你的电话号码和姓名就可以了。”

  我去了银行,把电话费交了。我费了这么一大通工夫,可到头来却这么简单。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没有账单也能去结账的事。跑到银行, 报上自家的电话号码然后完成交费, 这在大部分的西方国家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我们国家,他们会把账单邮寄给你,你随后填写一个表格,签上自己的姓名,寄回银行就可以了。那样的话,所有的账单都可以自动支付。哎呀,住在四合院里竟然有这么多事情不知道。

  更糟糕的要算是打电话了。每次打电话,除非是大公司或某一个正规的机构,接电话的人一定会说“喂?”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怎么会这样接电话回答呢?在我们国家接电话的人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来,这样可以肯定你没打错。同样给别人打电话你也得先说你是谁,介绍一下自己,然后继续问你找的人在不在。

  除此之外,好像在中国人们经常打错电话。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人多的缘故吧。因为人多打错的频率也就比别的地方高。但不管怎么样,经常有人错把电话打到我家。每次我接这样的电话时,我会在电话筒里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大声喊到:“谁啊?”我很纳闷。我不是刚在自己的家里,只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来接电话吗?怎么突然会有人粗暴地要求我说出是谁?哎,这怎么可能啊?

  开始,每次我都惊讶地回答说:“请问,你是谁?”但好像对方觉得我不应该知道他是谁,知道他是谁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他要找的人。我觉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我打电话,大声叫嚷说要知道我是谁,这真是件奇怪的事。但我问他们“你是谁?”的时候,仿佛让他们觉得是我很奇怪。和他们长时间地辩论只能是浪费时间,那时我只说:“你找谁?”对方告诉我一个人的名字,但我告诉他们打错了,一些人好像还不相信,坚持不懈地问我那个人在不在。 当他们听出是打错了的时候,马上就挂断了电话,连一个简单的“对不起”或“再见”也不说。这更让我莫名其妙。 嗨, 我们刚才不是还在说话吗?难道唐突地挂断电话是这里的习俗吗?

  无论如何,我觉得跟人面对面地说话要比在电话上容易一些。打电话时,不仅会出现电话接触上的故障或是大量的背景噪音,而且毕竟你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很难猜出自己听不清楚的那些话。我非常害怕接到那些送货上门的人打来的电话。我们买了一些像床和其他需要送货上门的大件东西, 送货的人给我打来电话问怎么才能找到我住的地方。每次我都很紧张,因为汉语不太熟练,总是要费半天劲才能明白来电话的到底是谁。有时,他们讲起话来不仅快,而且含混不清。他们介绍自己时只提公司的名字,而对他们公司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问他们找谁,但他们一般不知道要把货送给谁,只知道地址。他们好像也不太明白我的问题,只是不停地说着。有时我会想,他们准是搞错了,就告诉那些人他们打错了电话。可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突然间意识到,主要是猜的,他们可能在说:“噢,难道你没有定购这个东西,不是让这周给你送货吗?” 从那句话中,我最多能明白我们定购的那个东西的词语,因此我连忙喊到:“是的,是的,那是我的。对不起,我刚才没明白你的意思。”谢天谢地!最后总算明白了。你想想看,要是他们把我们实际定购的东西送来时,我却回绝了他们,那该如何是好呢?那可太让人难堪了。

  适应四合院的生活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尤其像我们这样,从一座现代化高层建筑物中搬出来的人。我们在公寓中的生活确实很安静,现在住进了四合院,周围有了不少新的响声。在胡同里你可以听到所有的声音,我对这一点根本不适应。除了周围的人和街道上的小贩之外,你还能听见邻居们在自己家里修东西时发出的声音。在以前我住过的所有地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多乒乒乓乓的响声。刚开始时,当我听到那种声音时,我总会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立刻跑到门口去看。每当有人砰砰地敲打某个东西时,我都以为有人在敲我们的门。一天下来,我不知要往门口跑多少回,最后我才适应了这一点,不再有什么反应了。

  有些声音,尤其是屋里的声音,刚开始时确实把我吓得不轻。但是,所有的房子都是这个样子,并非只我们一家如此。我记得,有一次,我去父母在瑞典的家里过夜。我已经搬出去好久了,已经忘了房子有时会有一些声音。睡到半夜里我醒来了,听到周围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和吱吱嘎嘎的响声,把我吓得魂飞魄散。虽说我在那幢房子里已经住了好多年,但就在那天晚上,我真的非常害怕。我对四合院中的这幢房子也不了解啊!有一段时间,我丈夫老是出差。刚开始,我晚上躺在床上,一听见有声音就吓得心直跳。当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叶时,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有人在来回走动。

  后来,我熟悉了这幢房子,习惯了它的声音。现在,那些声音都成为熟悉的响声了,就像房子要跟我说话似的。当然,房子也有它自己沉默的交流方式,有自身的感情,有自己的故事想要讲给人们听。虽说这幢房子有些破旧,上面有不少裂缝和划痕,但它仍然坚强地挺立在那里,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活力。

  即便如此,要是你想住在四合院里的话,我想你得做好各方面的准备。有一天,当我还是睡眼惺忪的时候,仿佛听到客厅里有什么声响。我仍然还不太清醒,我对自己说,肯定还在做梦吧。但是,接着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可真奇怪啊!听上去像是客厅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我躺在床上,想说服自己应该继续睡觉。 天还很早着呢。 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又一次听到了那种声音。现在,我坐在床上,仔细听着……我能听到一种非常模糊的声音。我心情很紧张,暗自在想,这不可能,我们的客厅里能有什么呢?最后,我硬逼着自己下床。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慢慢地走向了门口。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从门缝那儿看了一眼墙角, 因为声音是从我头顶上发出来的。我一抬头,看到书架上有只小鸟。

  “怎么?”我喊到,“你怎么会飞到这里来呢?”我非常吃惊,大声地说着话,好像期待着那只小鸟能做出回答。当时天气很冷,我断定当天晚上门窗都没有开着。那只鸟从书架那儿跳到壁架上。这个壁架很高,离屋顶不远。它静静地呆在那里,根本不理会我。我去拿了一把扫帚,然后把门开得大大的,好把它赶出去。但是,我的扫帚太短了,那只鸟根本不理睬我。我来回跑着,一边嘘嘘地赶着, 一边大声喊, 但是它干脆钻进壁架深处躲了起来。 当我停止喊叫时, 我能听见它在上面来回走动。为了赶走那只鸟儿,我费了好大的劲。当时,我简直要气疯了。它就在上面的壁架上,一看见我,就往壁架里躲,躲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接着,它顺着壁架跑到房间的另一头。它一直很固执地拒绝飞走。它只在壁架上跑啊跑的。 说句实话, 听到一只鸟儿在你的屋子里跑来跑去,那确实非常有趣。

  它在上面跑,我在壁架下面跑,用笤帚砰砰地敲打着墙,尽量使响声大一些。但是,它死活就是不出来。最后,我只得悻悻离开了。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心中暗自希望,它会神秘地消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再费力气了。可那只鸟并没有飞走。它又飞到了书架上,望着我。我刚想把它朝门口赶,它又很快地跳到了壁架上,躲了起来。我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又发起了新的攻势,但仍然毫无效果。即使我爬到了梯子的顶上,还是看不见壁架上的情况。我想,这简直是疯了。我不能这样发疯似的想办法,非要把这只神秘而麻木的小鸟赶出去了。最后,我实在太累了,只得作罢,不去四处奔跑、狠命地敲墙。

  那只鸟儿没了一点动静。我不知道它究竟怎么了。我感到有些不舒服。我想把它赶出去,可同时又担心它会因为在上面太渴或过累而晕过去,而我却帮不了它。然而,我确实无能为力。两天后,我丈夫回来了。他爬上了梯子,可没看见有什么鸟。它可能自己想办法飞走了。我也说不清楚。我感到很高兴,上面什么也没有了。我必须承认,我并不了解中国的鸟儿,可我以前在瑞典从未见过有鸟儿能飞进房子里,尤其是在门窗都紧闭时。要我说,它准是一只相当机灵的鸟儿。

  我慢慢地就习惯了照料四合院,慢慢地认识了那些你必须交往的人。有些时候,这个过程并不是很容易的。有些人你只见过一两次,而有些人你却与他们建立持久的关系,比如那些工人。因为房子一旦出什么问题,他们总要过来修理。他们简直太棒了,好像我遇到的任何问题他们都能维修。如果他们第一次处理不当的话,他们还会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彻底解决了那个问题。安装锅炉的人也都非常友好,乐于助人。要是我遇到点什么问题,他们总会一刻也不耽搁地赶来。还有那个送燃油的人,他第一次来这里,我就喜欢上了他。为什么呢?因为他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清晰明了,你想我一定能很容易地就明白他的意思?不,那不可能。尤其是一开始,他讲的话我大部分都不明白。我喜欢他这个人,主要是因为他一直很快乐,整天笑眯眯的。他说,我可以随时打电话定购燃油,随叫随到。他手脚麻利,工作效率高。那不过是些不大的事,但也不能轻视。快乐的微笑和友好的问候会有很大的效果, 尤其当你这头 “骆驼” 生活在异国他乡时,那会给你带来些许的轻松感。

  生活在四合院里是一段非常不寻常的经历。 收拾四合院就得费好大的力气: 你几乎要天天打扫和维护, 但是我觉得那是完全值得的。 每天早上, 当我出去抖一抖席子, 或是在院子里扫地时,我会看看四周的一切。 看到这些古老样子的建筑, 还有它们那曲线型的屋顶, 那种感觉简直太好了。 真是难以相信, 我这一辈子竟然会如此幸运, 有机会住在这样一个美丽而传统的环境中。 每天早晨, 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像是走出去,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历史的气息。

  我不清楚这座四合院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也许没有那么久远吧。 可是, 它的建筑风格却很古老,它给人的感觉似乎体现了那个时代。 我们欧洲也有非常古老的建筑, 而它们也让人有非常奇妙的感觉。可是,对我来说,它们没有那种异域的色彩和感觉。我对欧洲的一切很熟悉,不像在中国这样感到新鲜和兴奋。 一想到中国,我就立刻有一种神秘和未知国度的感觉。

  虽说我来这儿已经有三年多了, 可我仍然觉得自己对这里的了解是肤浅的。 对所了解的这里的每件新东西或看到的每个新地方, 到了现在也只能说是从表面向深处又进了一步。 搬到四合院来住就是“加深了解”的那一步。 我愿意不断加深自己对中国的了解, 因为我现在就生活在中国。 我想, 当你住在四合院的时候,你既可以了解中国,又可以享受生活。当有人问起我,我怎么会放着舒适的公寓不住, 而却偏偏喜欢住在胡同里, 我会笑着只说一个词——“感觉”。

  本文选自瑞典记者李琳《金发碧眼看中国》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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