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靖

　　昨天上午，有同事问我：如果让你用“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不会过去”为题来写篇文章，你会写什么内容？我愣了一下，然后试探地问：写初恋？同事哈哈大笑，这才告诉我这就是刚刚公布的上海高考(微博)作文题，而我的第一反应与他完全相同。这位同事又问：如果你是高考阅卷老师，看到有考生写自己的初恋故事，写得凄美动人，你会给个高分吗？我脱口而出：恐怕很难吧，谁让他们不懂得“看山水”！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成年人深刻体会到懂得“看山水”绝对是一项社会关系的必修课，而这种功力，其实在高考作文中就已经有所体现了。高考语文作文题目一出来，各种“名师解读”也跟着出炉，比如有的名师说“上海卷的‘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不会过去’，命题实质是希望我们通过‘忘记与铭记’来清点思考一下近几年来，我们面临的诸多社会现象与社会问题”；有的名师表示“在现行的教育体制下，我更愿意以时政的角度来解读今年的高考作文：作为改革开放窗口和前沿阵地的广东，庆祝完深圳特区成立三十周年后，确实应该‘回到原点’，再次闯出一条血路”；有的名师指点“江苏高考作文题：拒绝平庸。作文题目平常，却有未来意义。平庸的学校造就平庸的学生。考生如何脱离平凡？有什么路径？谁给这个路径？只会拒绝不会发出疑问的考生很难得到好分数”……

　　总而言之，每个作文题目都跟时事密切相关，懂得“看山水”的考生，只要不脱离这个大方向，写出忧国忧民、光荣与梦想的味道来，拿个中等偏上的分数并不困难。而相反，任你有一支生花妙笔，让你正儿八经思考一下社会现象与社会问题，你却写见不得人的初恋故事；或者让你志存高远放眼天下，你却写“平庸嘛不是你想拒绝就拒绝得了的呀”，那就只能自讨苦吃了。

　　此前我曾经跟好几位公认的笔杆子朋友聊过高考作文的经历。当年他们都是语文老师眼中文采出众的才子才女，但却有个共同特点，就是自由作文写得比命题作文好。因此临考之前，语文老师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他们：写作文时千万不要跑题！结果，这几位的高考语文成绩非常惨淡，分析下来肯定是作文给拉了分。虽然文采斐然，但可惜没有入得阅卷老师的法眼。当时的教育界和出版界也不懂得幽默，他们也没机会入选诸如“别笑，我是高考零分作文”等图书。

　　听说高三语文老师会孜孜不倦地给学生布置各种类型的作文题目，让他们锻练笔头，以备高考时的那两个半钟头。其实，学生的文字功力不是临阵磨枪就能提高的，以后的语文老师更要教给学生的是如何学会“看山水”，通俗点说就是如何审题。尤其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学生，应该告诉他们：你既然坐在了应试教育的考场里，就别想着耍个性了！要耍个性，你改天去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或者提前联系“我是高考零分作文”的图书编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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