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孩子们的发现
①露营
--红桃K
露营在美国挺流行,但是千万不要以为这种休闲方式有多么舒适,在决定露营之前,首先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我的露营是我的家庭带我同去的。汽车在盘山道上绕了大约三个小时,最终在一处山 谷停了下来。两边的山峰被一条小溪隔开,丛林掩映的山坡上,星星点点分布着五十个左右的小木屋。人与自然并非不能和平共处,在这静寂的山谷中,人的到来虽然暂时打破了它的安宁,但它的主人--这山山水水,和生活于其中的从松鼠到蚂蚁,从参天大树到路边小草,却把这一切包容起来。山间纯洁的空气不仅净化了人的呼吸,也净化了人的思想。你不再以万物之主自封,你真正知道自己是其中普通的一分子,由此你也懂得了尊重它、爱护它的道理,这比一切说教都有效。
当眼睛从屏幕、书本中解脱出来,它会观察什么呢?我不知道别人的答案,但在我,我把我的目光投向了孩子。
两片木板削成的球拍,两张高低不平的桌子,可以用来打乒乓球吗?你也许会怀疑,然而这些孩子在其中玩得不亦乐乎。生于乒乓球王国,我几乎在不会打球的时候就熟悉了规则,而当我拿起球拍,心里想到的只是胜与负,可是他们却全然不顾这些,也无论球技的高下,尽管他们在打球时几乎学不到什么技巧,但是他们找到了欢乐。在他们看来,这比一切其他的更重要。我为我们的童年感到悲哀了,在我们完全应该享受游戏带来的欢乐时,那些游戏却不是被剔除出我们的生活,就是被异化成了竞争。没有游戏的童年,还是一个完整的童年吗?
向陌生人,甚至是不同肤色的人求助,你敢吗?也许对于大多数国人,这还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但是那些尚未形成种族意识的孩子,给了我们最佳答案。
一个只有五岁左右的孩子,很客气地请我帮她找到自己的小木屋,并且告诉我房间的号码。一时间我几乎不敢相信了:一个素不相识,年龄相差很大,并且很明显来自一个不同国家的人,真的为她所信任吗?然而摆在我面前的是,她真诚地请求我给予帮助,并且给了我全部信任。正是这种真诚和信任,克服了一切障碍,我在一个我时时处处需要得到帮助的地方,竟然也可以帮助别人。于是我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向孩子学习,并不只是家长们的课题,甚至于我这样的"半个成人"也需要向孩子们学习真诚和信任。
当你置身于清洁的山水之间,你是什么感觉?而当你走进垃圾场,你又是什么感觉?在我们尝到了原本清洁的环境被"垃圾化"的苦果后,我们在呼吁环境保护。可是为什么我们的环保总是不尽如人意?为什么我们总是树立不起环保的公共道德?当我无意中在山间行走时,我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几个五六岁的孩子,蹲在地上,极小心地捡起石头缝中的塑料渣。这一幕在我头脑中的印象久久挥之不去,从他们身上,我似乎看到了答案,看到了人类明天的希望,也看到了(尽管很不情愿)差距……
②美国人的教育
--蒲公英
在美国学习?--兴奋、刺激、放松、有趣;学习的近义词又是什么?这还不简单,当然是--游戏!初尝美式教育甜头的晓小和我带着激动的心情,采访了我们的美国老妈--Mona,一起探讨关于教育方面的问题:
家庭教育
问:你认为家庭教育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M:守纪律,守规矩。美国孩子非常自由,所以我必须教会他们守规矩。(他们总是听从你吗?)有时候不听,他们都有自己的主见。(理解万岁!)
问:你如何在孩子中建立威信?
M:这很难。当他们小的时候,常常不相信我的话,但他们长大后总会突然明白我是对的,我的一个孩子甚至说:"真可气,为什么你总是对的。"
问:如果你的孩子问你你不知道的东西怎么办?
M:坦诚、直率地说不知道,然后帮助他们一起查阅相关资料搞清楚。(而不像有些中国家长敷衍了事甚至训斥孩子)
问:你认为家长可以从孩子身上学到东西吗?
M:当然可以。当我重返学校学习会计的时候,我的小儿子常常做我的家教帮我做功课,而且,有时他会这样训斥我:"我早就告诉你好多遍了,你就是不听!""我得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啊!"……我就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大笑)
问:你怎样说服你的孩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M:有的时候比如说做家务,他们不得不和我分担。如果他们的女朋友打电话或是上门来,我就对他们说:"如果你们帮我做好家务,我就会很和善地对待她们,否则,No way!"他们立刻说:"没问题!这件家务你想让我用多快速度做完?"
问:你会给他们零花钱吗?关于钱你如何教育他们?
M:我是给他们午餐钱。我的家庭并不富裕,所以我教他们学会平衡收支。当他们长到十八九岁时,会打零工,我会让他们自己在银行开账户,付自己的生活费,我从来不认为也不教我的孩子"金钱万能论",我的大儿子甚至认为"Money is nothing!"
学校教育
问:你的孩子在学校得很低的分数,你怎么办?你会对他们的学习施加太多压力吗?
M:我会很关心、很生气,当然生气更多,不过之后我会帮助他们找到问题所在,从而帮助他们解决问题。我不会打他们,不会给他们施加压力,因为我知道这对我的孩子不起作用,我顶多和他们谈论学习的重要性。
问:你认为你的孩子上大学很重要吗?
M:是的,非常重要。尤其是那些不太聪明的,我认为他们就算在大学里什么也学不会,也会学到一件事--discipline。
问:你会为你的孩子选择大学专业吗?你觉得兴趣与高薪哪个更重要?
M:我不去为他们选大学专业,因为他们都是独立的人,我必须让他们学会自己选择,这样他们离开家之后可以很顺利地做决定。我曾经见过许多菲律宾来的学生,他们都很聪明,但我发现他们有些太守纪律了。他们写信时,用完全一样的格式,甚至完全一样的语句!他们在原来的学校里只学会了无条件服从,不会自己做决定,就像机器,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们独立选择。当然我可以做参谋。如果我强迫他们学什么,事实上,他们不会听的。至于兴趣与高薪,当然兴趣最重要,因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问:你认为美国教育体制如何?其优缺点各是什么?
M:在这儿,学习过于轻松,以至于很多不用功的学生在学校几乎学不到什么东西。美国教育体制的优点在于你可以享受很多的高级设备、物质援助,你会很自由,学自己想学的东西,培养创造力,缺点就是有的人学不到太多东西和严重的来自同龄人的压力。
问:你能否告诉我有关同龄人压力的更多事情吗?这在美国非常重要吗?
M:我认为这在美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当我上高中的时候,没有任何学生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他们喜欢cool的感觉,像运动明星、歌星、舞会明星、幽默明星……他们从不在乎成绩,但当时我在乎,我想要得到一个良好的教育。我周围没有人做作业,没有人把书拿回去温习,我很想把书带回去,但这样我会失去好多朋友,所以我把书藏起来再带回去。每个星期三学校都有舞会,如果你不去别人会认为你是"异类",他们会嘲笑你,围攻你……所以我就告诉他们我也去了,只不过是和其他的朋友一起去的。我在学校里也非常幽默,大家都很喜欢我;但每当考试后,我总是得到很好的成绩,这又让大家很惊奇。如果你只是成绩非常好,不去参加舞会,不穿漂亮衣服,你在学校就不会有地位。但是一些这样的人也许长大会变成比尔·盖茨。所以我在家里努力学习,但在学校里我对别人说:"我最讨厌学习了,我只想做个--舞会女皇!"
问:你认为对于一个人来说,上完大学就足够吗?
M:我认为,人活着,永远不应该停止学习。
总体感受:
美式教育--自由、活泼、放松(亦或放纵)?当你在美国上一天课,你可能会振臂高呼:"我自由!"美国的课堂轻松有趣,你突然看一下手表,会发现时光飞逝……
我个人认为,中国教育体制的弊端在于学习压力太大,美国教育体制的弊端则在于学习压力太小,我的美国妈妈说好多美国学生目光短浅,只想现在多享乐,多跳舞,看见学习的人就讨厌,这就导致了同龄人的压力(Peerpressure),导致了我的美国妈妈想回家做作业必须把书藏起来,导致了漂亮衣服的多少决定一个人在学校的地位,导致了许多学生在学校什么也没有学到,我的Mummy说她的一个儿子在念小学六年级时,还只能懂三年级的课程,而且既看不懂英文,又无法写英文。美国老师不如中国老师那么负责任,放弃了这样的孩子,而我的Mummy只能每天晚上一边烧饭、洗衣,一边抽空教自己的孩子读写英文……在中国时曾抨击中国教育体制的弊端,虽然,来美国前我对美国的同龄人压力早有耳闻,但它的严重程度仍令我震惊,难怪好多从中国到美国来的孩子哪怕原来成绩平平,在美国的学校里也总是高居榜首;难怪我的美国老妈说:"I wish I was born in China!"没有任何一种教育体制是完美的,但不同的教育体制之间可以取长补短,不断完善。不知我们的素质教育改革之路将走向何方,如何我们注入一点美国教育的自由、活泼、放松,甚至是疯狂,让我们的教育充满更多的生机与活力,我们有理由相信--明天会更好!
③月光下的交流
--先驱者
一个爽朗的夜晚,轻盈的月光像薄纱一样散在我在美国家庭的后院里,而此时我们正在和美国家人进行心的交流。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夜晚。晚上九点整,不需要太多的寒暄,对话正式开始。时钟提问,我做记录。
问:假如您的孩子考试成绩不理想,您的感觉会如何?
答:我将会继续支持他、鼓励他、帮助他,决不会惩罚他。
问:您是否会给您的孩子在学习上施加压力?
答:会的,但我不会强迫他去学习。他可以按自己的习惯安排功课,但必须完成。
问:您认为什么是教育的关键?
答:智力的挖掘,以及家庭对孩子的支持。比如我要帮助我的孩子,首先我会告诉他你是最棒的。
问:在您有了孩子以后,您是否仍坚持学习?
答:当然会的。首先许多人不满于现在他们所从事的低报酬的工作,为了摆脱现状,就必须不断地学习,充实完善自己。其次,如果父母没有一定的知识,就不能教育子女。因此,工作之余我会去学校图书馆学习。
问:对于父母也能从子女那儿学到许多这个事实,您是怎么看?
答:这很正常。社会发展太快了,有太多的事物是过去从未接触过的。而孩子们处在一个更好的环境中,为了自己得到更好的工作,我会向子女请教,这非常自然。
问:您会尊重孩子对自己未来的选择?
答:我会尊重他的愿望,但他必须努力学习。
问:当您的孩子问您的东西恰好您不懂,您会怎么办?
答:鼓励孩子去图书馆查阅相关的资料。
问:您认为美国的当前教育怎样?
答:需要改进。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相距甚远。课程安排得不合理,太少太松,一些课的用处不大。
问:您认为在美国上不上大学重要吗?
答:对于多数家庭是重要的,但不是全部。因为有些孩子高中毕业就能找到很不错的工作,当然人人都希望更好。
问:当您的孩子被大学录取了,您会为他支付学费吗?
答:在这里,上大学有两种情况:一是住校,父母会承担绝大部分;二是住在家里,学校政府会帮助他们完成学业,但费用必须在未来偿还。
11、自信能让心灵永不老化
9月8日,18个孩子如期回国,带着他们的观察,带着他们的发现,带着他们的学习和才气。他们带回来的一台精彩的汇报演出,让聚集在丽都饭店的家长、老师、记者和来自不同领域的贵宾们叹为观止。
孩子们的演出是什么呢?
是他们自编自导的"贝多芬和比尔.盖茨",是他们看到的美国社会一景。孩子们在"小话剧"中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昏倒在大街上的美国男人、妻子、救护人员、律师和警察……孩子们维妙维肖的表演和流利的美式英语,立即把在场的人们带到了遥远的国度,那个他们仅仅生活了20天的地方……
50多家报纸在接下来的一周内,连续发表了一系列文章,盛赞这次精彩的演出。他们惊讶地问:
"这都是我们的中学生吗?"
是的!
"18个孩子的英语都这么好吗?"
是的!
"18个孩子都这么阳光灿烂、神采飞扬吗?"
是的!
"不可思议!"
……
一个月后,我再次见到"星星河"的教育专家徐国静老师,她送了我一本书:《有一份宝藏--呵护生命的教育》。在书的勒口,有一段精彩的言说,对教育,对孩子的心灵:
只教给人知识,而没有教给人自信的教育称不上成功的教育,知识有老化的时候,自信却能让心灵永不老化。
人的充分发展需要空间。书本不是人自我发现的空间,课堂也不是人认识自我的空间。大自然、群体、运动、社会交往和劳动才是人发现自我的空间。好的教育总是保护和开发人的个性和独立性,而坏的环境总是破坏和扭曲人的个性和独立性。
狭义的教育只关注如何传播知识,而广义的教育关注着人的心灵。传授知识的教育只是小教育,关爱生命的教育才是大教育。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的孩子完整地接受大教育呢?
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
为了孩子,为了教育,我们一直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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