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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白雪和红玫瑰

http://www.sina.com.cn 2004/04/23 08:54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就在感恩节前,辛普森一家的状况变得非常糟糕,可以用危机来形容了。辛普森家的孩子们一直都是在岌岌可危的贫穷中度过的。

  利佛保罗的居民尽可能地尽一些微薄的力量来为这群孩子提供些帮助,然而他们并不能为辛普森家这么多的孩子提供衣食。况且,辛普森一家是从别处搬来的,利佛保罗更希望他们全家搬回到原来的地方。尽管辛普森太太竭尽全力,家里依旧缺吃少穿。孩子们只能
适当地在快开饭的时候坐在邻居家的厨房外面,以求往肚子里填点吃的。他们虽然并不受欢迎,但他们确实可以从一些善良的主妇手里得到一口自己不要的食物。

  在11月阴冷灰暗的天气里,辛普森家的孩子只能羡慕地看着其他人家纷纷烘烤又肥又香的火鸡,储存金黄的南瓜和玉米。相比之下,他们的生活真是太阴暗沉闷了,他们也想得到一些给生活增添些色彩的东西。最后他们决定通过卖肥皂来获取肥皂公司许诺的奖赏。他们在初秋已经向邻居卖了很多肥皂,赚的钱足够买辆小手推车,尽管车子很不结实,但足够他们推着去隔壁村庄卖了。孩子们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一些商业精明和管理能力,他们决定把“生意”扩大规模,将肥皂销售到整个利佛保罗,当然他们要劝说那些村民愿意购买他们的肥皂。象牙肥皂公司只给它旗下遍布全国的童工很微薄的报酬,但是它规定销售人员如果达到了一定销售数额便可得到一些奖赏——通常是以实物形式,以此来激励销售人员;公司给所有的销售人员都发了一些彩色印刷的宣传册,上面印着各种奖赏物品的图片。在换取什么样的奖赏问题上,克拉拉·贝尔和苏珊咨询了丽贝卡的意见——丽贝卡一直全身心地支持他们的事业,并且还把爱玛·简也拉了进来。最终他们决定争取三种奖赏:一个书架、一把长毛绒椅子,还有一盏宴会用灯。当然,辛普森家没有什么书,书架也许只是个摆设;长毛绒椅子对一家七口人也有点用处(不包括辛普森先生在内,他通常四处为家);但这盏落地灯却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温暖,他们越来越期望能够得到这盏美丽的灯,甚至超过了对食物、水和衣服的渴望。对于辛普森的孩子们舍弃衣食却如此期望得到灯,丽贝卡和爱玛·简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们每天看着图片,知道他们都会为了在房间里摆上这盏美丽的灯而努力奋斗,吃苦流汗,想想这盏灯会给即将到来的冬日傍晚增添多少温暖啊。从图片上看,这盏灯似乎有八英尺高,爱玛·简还建议克拉拉·贝尔先量量她家的屋顶;但从宣传册上的注释中,他们知道这盏灯只有两英尺半高,应该放置在合适的桌子上以凸显其高贵和华丽,但桌子还需要额外付三美元。宣传册上还写着灯是由抛光的黄铜做的,尽管它总被人认为是纯金的;配套的灯罩(如果想得到它,销售人员必须要多卖出一百块肥皂)是由绉绸做的,上面印着鲜艳的色彩——几乎每个销售人员都会看上它,并会努力得到它。

  跷跷板·辛普森并没有加入到家族联合辛迪加中。克拉拉·贝尔是个相当成功的推销商;但是苏珊口齿不清,把肥皂说成“肥照”,她几乎从来没有得到什么大生意;而这对双胞胎太小了,得不到买主的完全信任,因而只能每次给予他们半打肥皂的销售任务,而且还得给他们带上写有每块肥皂、每打肥皂以及每箱肥皂的价格表。丽贝卡和爱玛·简主动要求去帮助他们调查居民对于白雪肥皂和红玫瑰肥皂的需求,并尽可能地多销售一些。白雪肥皂主要是用于洗衣的,而红玫瑰肥皂则是用于盥洗室的。

  为了准备这次不同寻常的任务,两个孩子兴奋地在爱玛·简家的阁楼里开了很长时间的讨论会。丽贝卡和爱玛·简可以根据公司的宣传册来安排合适的推销词,而且她们还记得在米尔敦城的集市上,一个制药商是如何声情并茂地向大家推销药品的。他的推销方法让人过目难忘,当然他的手势、用词也让人无法忘记。爱玛·简以丽贝卡为买主做了练习,丽贝卡也同样练习。

  “今天下午我可以卖给你一块肥皂吗?有白雪肥皂和红玫瑰肥皂。每个箱子里有6块肥皂,白雪只需要20美分,而红玫瑰只需要25美分。这都是由纯净原料制成的,气味芬芳,闻到它甚至都忍不住想咬一口呢。”

  “哦,丽贝卡,我可不想这样说!”爱玛·简焦急地说,“那让我看起来像个傻瓜一样。”

  “你一点都不像傻瓜,爱玛·简,”丽贝卡说,“而且我觉得你最不像傻瓜了;再说一遍吧,你要是不喜欢有关吃的那部分,就不说好了。继续。”

  “白雪肥皂是迄今为止所生产的最好的洗衣皂。把衣服泡在水里,只需用这种肥皂轻轻揉搓脏的地方,接着再用清水浸泡几个小时,最后,连最小的婴儿都可以毫不费力地把衣服洗干净。”

  “婴孩,不能说‘婴儿’。”丽贝卡看着宣传册指出爱玛·简的错误。

  “那不是一回事嘛!”爱玛·简申辩道。

  “确实是一回事,但是在宣传册上,就不能说‘婴儿’,而要说‘婴孩’或‘幼儿’,就像写诗不能用口语一样。你想说‘幼儿’吗?”

  “不,”爱玛·简咕哝着,“幼儿听起来更难听。丽贝卡,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要按照宣传册上说的,在我们卖肥皂之前让以利亚或以利沙试试它的效果?”

  “我可不能想像一个婴孩能用任何肥皂洗衣服。”丽贝卡回答,“但我猜这一定是真的,否则宣传册上不敢这样写,不要怀疑啦!爱玛,想想这该多么有趣啊!在根本不认识我们的人家,我们就对他们说这么一大堆话,我们不会害怕吧?我要是记得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对他们说最后一句话呢:‘我们的一切产品都是为了顾客的满意。’”

  这段对话发生在星期五下午,爱玛·简的家里,丽贝卡整个周末都要在爱玛家里度过,因为她的两个姨妈去波特兰参加一个老朋友的葬礼——能在好朋友家度过一个令人激动的周末让丽贝卡雀跃不已。星期六是假日,她们决定在这天坐着马车去离这里三英里远的北利佛保罗,然后中午十二点在爱玛·简的表兄家吃顿午饭,下午四点准时赶回来。

  两个孩子询问贝金斯太太,她们是否可以挨家挨户地帮助辛普森他们推销肥皂,她起初断然地否定了。她尽管是个很纵容孩子的母亲,但她确实不太同意女儿用这种特别的方式玩乐;但由于丽贝卡——那个难以相处的米兰达的外甥女——也和女儿一起哀求自己,她有些犹豫了;但当两个孩子反复劝说她,并说她们的做法是帮助可怜的辛普森家的慈善事业,她最终默许了。

  孩子们在沃森先生的商店里集合,克拉拉·贝尔·辛普森根据账目为她们提出了几大箱肥皂。他们合力把肥皂放到马车上,丽贝卡和爱玛·简就兴高采烈地上路了——似乎没有任何人能比她们此时更兴奋了。此时正是感恩节前夕,田野里色彩斑斓,有鲜红色,有浅黄色,有蓝色,有深红色,有青铜色。橡树和枫树上挂着金黄色和红色的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不时有几片树叶像蝴蝶一样翩然飞舞。空气就像发泡的苹果酒那样甜美,每一片田地和果园里都堆满了丰收的产品,准备收进谷仓里、送到磨坊里,或运到市场上。这匹老马似乎也忘记了自己已经有二十岁的“高龄”了,它尽情地呼吸着甜美的空气,像小马驹一样撒着欢儿;远处的山峰清晰可见,天边飘着几朵白云。丽贝卡站在车厢里,用充满活力和喜悦的声音大声地赞美这美丽的田野景色:

  伟大的、宽广的、美丽的、奇妙的自然啊!

  有蜿蜒的河水做你裙子的花边,

  美丽的花草点缀你的袖口,

  自然,你穿着最华丽的盛装!

  在丽贝卡看来,迟钝的爱玛·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爱、可靠、亲密、忠实,而爱玛·简也认为丽贝卡从来没有如此的灿烂、迷人、有才气。在这次亲密的、自由的、要完成重大任务的旅途中,两个小伙伴的友谊更进了一步。

  一片色彩斑斓的落叶掉进了车厢里。

  “颜色会让你感到头晕目眩吗?”丽贝卡问。

  “不会,”爱玛·简停顿了很长时间,“一点也不会。”

  “也许头晕目眩不能合适地表达出我的感觉,但是很近似。我有的时候想把鲜艳的颜色吃掉、喝掉,甚至融化进去。如果要你做一棵树的话,你想成为什么树?”

  爱玛·简最喜欢这种假设,丽贝卡投其所好,狡猾地撬开了她的嘴巴,刺激了她的耳朵,这样她就会陪她说话、做游戏啦!

  “我想成为一棵开满花的苹果树——就是我家猪圈旁边那棵开满粉色花儿的苹果树。”

  丽贝卡笑了。爱玛·简的答案中总有些她意想不到的东西。“我想成为池塘边上的那棵枫树,上面都是火红的枫叶。”——她用鞭子指了指她中意的那棵树。“我觉得我比你家猪圈旁边那棵苹果树要好得多,因为我可以看见树林里的一切风景,可以在美丽的镜子前欣赏我的火红色的裙子,还可以看见周围有很多美丽的小树慢慢长大。等我长大可以赚足够的钱了,我就要给自己买一条像这树叶一样璀璨夺目的红裙子,然后系上和树干一个颜色的褐色腰带,那我哪里应该是绿色的呢?有没有绿色的衬裙呢?我想穿上绿色的衬裙,不时地让它从红裙子下面露出来一点,这样大家就知道我红宝石般的树叶都是由绿树叶变成的。”

  “我觉得你穿成那样会十分难看,”爱玛·简说,“我要穿一条雪白的绸缎长裙,系上粉色的腰带,穿着粉色的长袜、褐色的拖鞋,还要拿着一把粉色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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