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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留守儿童:为了孩子做一对年末夫妻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1月19日 11:07   东方网-文汇报
破旧的课桌椅,还在教室里“坚守”着。百花村小学,教具、文具以及孩子们上体育课的器材用具,都异常紧缺  破旧的课桌椅,还在教室里“坚守”着。百花村小学,教具、文具以及孩子们上体育课的器材用具,都异常紧缺

  1998年,在成都读完电子技校的陈其伟就趁着找实习的机会,从东莞一家工厂开始了打工者的漂泊生活。最穷的时候,他和工友凑5毛钱合买一包方便面填肚子,买菜经常要向人借钱。

  转机,出现在2001年。其时,陈其伟离开东莞,到浙江的一家油漆厂找到了工作。厂里有20几个大学生,老板因欣赏陈其伟的稳重和务实,留这位只有技校文凭的年轻人做事。但几个月后,陈其伟毅然辞职了。“油漆厂进货,货品上标注的那些油漆颜色、型号,都是用英语写的,我根本看不懂,这活干不长久。”陈其伟不久后在一家模板厂找到一份工,不需要学历和技术的工种往往意味着出卖体力。劳作之余,他时而想到油漆厂,这份经历给了他重重一锤:没有知识和文化,就算好工作到了面前,也挑不上肩。

  一张电脑学校的广告纸,适时落在陈其伟手里。从小没认真读过书的他,做了一个决定:学一门能吃饭的技术。从零起点开始学电脑,陈其伟一下子砸了1万元学费,其中4000元还是外债。为了“理论联系实际”,他经朋友介绍,到广告公司找了一份工,虽然工资重回每月一千元的水平,但算是谋得了一个平台,锻炼自己的电脑技能。

  正是亲身经历,让陈其伟对“知识就是力量”深信不疑。教育孩子,他也看得越来越重。“儿子上初中后,我一定要亲自带他,一定要想办法让他读书、让他读上大学。”

  “儿子四个月时,我就出门打工了。等他一岁的时候,我老婆也出去打工了。等我们回到家,孩子4岁了,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陈其伟的儿子陈正冰,出生于2002年。此后四年,也正是陈其伟从打工仔开始转型的关键期。他从浙江一路回到广东,涉足采购和电子商务,娴熟的电脑技能使他找到了一份收入相对较高的工作。

  但是,亲生儿子不认识爸爸这桩事,始终让陈其伟心里不踏实。

  “2005年以后,我每年过年都回家,平时经常给孩子打电话。”孩子大了,有点懂事了,脾气却开始“坏”了。陈其伟记得,有一年父亲打电话告诉他,陈正冰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陈其伟一听就火,让儿子接电话,不料儿子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给挂了。陈其伟气得冒烟,让老父亲带话给儿子:“若不接电话,以后休想再用爸爸一毛钱。”第二天,儿子给陈其伟发来了道歉短信。陈其伟气是消了,但也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父母都已年迈,常年宠着孩子,难免骄纵惯坏了他。

  其实,外出打工这些年,陈其伟好几次想把孩子“接出去”。但是工友的前车之鉴,让他不敢拿自己的儿子冒险。

  “打工的生活很不稳定,一直在流动。大人可以今天在这里干活,明天换个地方做工,可小孩读书就难了。”陈其伟就看到过不少工友,把孩子从老家接出来后又无奈送回去的“悲壮”。在很多城市,外来务工者的孩子并不被当地公办学校接纳,不得不送进私人办的学校读书。语言不通,学费高昂,有的孩子不适应新的环境,渐渐自我封闭……等父母这头留不住,再返回老家读书,等待孩子的命运就是留级——这是一种雪上加霜的打击。

  “就算两夫妻都在一个地方打工,很少有人能把孩子带在身边。”陈其伟算过一笔账:如果现在接上孩子住在广东佛山,一家人的生活费,加上孩子的学费,一个学期下来怎么都要1万元。这几乎意味着,两夫妻要过“月光”生活,不可能有积蓄。

  从陈其伟家走到老杨家,步行距离10分钟不到,可老杨家的房子和陈家的新宅比起来,似乎差了50年。经济实力,有可能决定着两个孩子截然不同的未来。

  比起18岁就背井离乡、如今已可筹谋给自己打工的陈其伟,54岁才结束务农、出门“寻机会”的老杨,前途更为飘渺。

  老杨家的房子,过去是村里生产队用来储存粮食的保管室,据说房子是解放前就盖好的。走进这间逼仄的居室,一片昏暗中,只见得取暖用的火炉里冒出的火光——这是老杨家最重要的家具。两张长凳,几个锅碗瓢盆,外加两头猪,11只鸡,一家人的全部“财产”,触目可及。

  “过两天,他就该回来了。”46岁的晋文荟是老杨的妻子,夫妇俩育有两个孩子。姐姐杨邦玲在百花村小学读二年级,弟弟杨邦友刚上一年级。姐弟俩的衣服,似乎永远有洗不干净的污渍,连作业本也经常沾满污垢。

  校长李兴均无奈地摇头:孩子们做作业没地方,一般都是坐在地上,把作业本放在长条凳上。李兴均不忍心再往细处想:百花村地处山腰,秋冬时节基本是雨季。“以地为席”的两个孩子,和村里很多没有父母在身边照料的孩子们一样,膝盖以下的裤管永远是潮湿的,鞋子是进泥水的。可为了暖和身体,他们总是相互打闹,奔奔跳跳,时而发出欢笑声……

  极度贫困,令晋文荟对老杨的念想十分简单。“只要多带回一点钱就好,不回来(过年)也没有关系。”晋文荟希望,老杨这一年出去能积下一些钱,趁早凑足资金盖房子。至少,要让两个孩子在亮堂的屋子里写作业。

  一年多前,老杨跟着村里一个老乡,到浙江一个小作坊里吹塑料薄膜,开始打工生活。在百花村里,许许多多的打工者最初外出,都是跟着老乡的步子,从这种纯卖苦力的工种干起。如果没有老乡“带”出去,到了晋文荟这样的年龄,离家最远也就是到10里外的镇上去赶集。

  “只要来钱快,我们有时顾不得一份工作可能给身体造成的危害。”陈其伟很清楚同乡人“走出去”的路径。作为一个在外面“混”出一点样子的年轻父亲,望着自家的房子,他许下一个心愿:一定要为孩子将来接受更好的教育创造条件。“我的孩子,以后就算要出去打工,也绝对不能做那种纯卖苦力的活了。”

  3“年末夫妻”:为了孩子,“割裂”夫妻

  人物 小学校长李兴均

  新年愿望 增加一倍师资,开齐所有的副课,最好再弄个篮球架(操场上的三分线已经划好了)。

  缺乏管教、学习动力不足、定期收到城里打工父母“汇钱”,小学校长李兴均一直担心,父母双双外出的“留守儿童”会养成好逸恶劳的习惯,日后进城务工还可能“扰乱社会治安”。在看过了不少“留守儿童”的失败案例,他和妻子决定做“年末夫妻”——夫妻一方留守“教育孩子”,一方外出打工“挣钱”,家庭的情感纽带由此发生着微妙变化。

  距离年三十还有大半个月,李兴均不必担心女儿的“两撮小辫子”每天被梳得东倒西歪了,他在福建打工的老婆回来过年了。

  2009年,在百花村小学任教多年,李兴均出任校长。他统计发现,在这所拥有6个年级、180多个学生的乡村小学中,80%的孩子是“留守儿童”,父母双双外出打工。而他就读一年级的女儿,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非留守儿童”。

  女儿的“幸运”,实则源于他,作为一个乡村基础教育工作者多年观察后的经验:不能让孩子成为“留守儿童”,他和妻子当“年末夫妻”——由妻子负责进城打工“挣钱”,他留守家乡“管教”孩子。

  面对“外面的机会”和“孩子的教育”这对矛盾,一些乡村家庭开始过上“年末夫妻”的生活,尤其是乡村教师的家庭。他们说,看到了留守儿童太多的失败案例,不敢走;但又迫于生存的压力,想要“走出家乡、外出打工”,“年末夫妻”由此出现。

  “打工”为孩子

  “干得最辛苦,收入也最少”,知识欠缺的弊端给进城务工者留下深深的烙印,为此,他们更努力打工,目标是“让孩子有知识,别再像父母一样卖苦力!”受此鼓动,村里外出者越来越多,“留守儿童”也越来越多。

  在李兴均的记忆中,“留守儿童”的出现与“打工潮”的兴起几乎在同时。

  “之前出去打工的人,带着成坨的钱回来了!”这是村里人对“进城打工”的最初印象。在百花村,当乡亲们的年收入至今还以“800公斤”、“500谷”等粮食单位计算时,这个消息无异于原子弹爆炸之于城市人。

  在这个以种植玉米、土豆为主要作物的川南山区,务农者一年的收成约是2000公斤玉米,加上农闲时打些临工,一年至多可赚5000元左右。而如果夫妻双方都去城里打工,每年可以积攒下3、4万,相当于在家务农6年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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