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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留守儿童:受了伤才当回守护孩子的母亲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1月19日 11:07   东方网-文汇报
地处四川盆地的百花村,大部分时间被雾气和阴雨笼罩,孩子们脚上草绿色的“解放鞋”几乎一沾地就成了灰泥色,穿着又潮又冷。  地处四川盆地的百花村,大部分时间被雾气和阴雨笼罩,孩子们脚上草绿色的“解放鞋”几乎一沾地就成了灰泥色,穿着又潮又冷。

  当然,村里人走出去,不仅仅为了“挣钱”。“撤点并校后,孩子们读初中就要跑到镇上。我们村和镇上没通公路,孩子走路上学来回得走4个小时山路,于是很多孩子选择住校,或借住镇上的亲戚家,这样尽管初中是义务教育不收学费,但食宿等生活费每月需要两三百元。如果家里有两三个孩子,加之日后去县城念高中的费用,很多务农家庭都无力负担。”村校里的老师说,供孩子读书是乡亲们愿意背井离乡的最大动力。

  更何况,没学历、没技术,空有一副力气也能赚钱,这对一辈子务农的村民而言是颇具鼓动力的。如同在中国大地上无数个山村发生的情况一样,带着对“外面世界”的种种幻想和半信半疑,村民进城了。

  2005年左右,“打工潮”在百花村达到高潮,用当地人的话说,“除了小孩和老人,能跑得动的都跑出去了。”

  作为一个留守者,李兴均体味着“打工潮”给村里带来的细微变化,比如历来难以推行的“计划生育”工作突然好做了。“大家觉得与其多生,不如把一个孩子培养好,供他读书,最好一直读到大学,将来有了知识,不用像他们的父母一样靠出卖低级劳动力为生。”

  “干得最辛苦,收入也最少”,知识欠缺的弊端给这群进城务工者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努力打工供孩子读书的动力,也变得愈发强烈。结果,村里的“留守儿童”越来越多。

  孩子却“坏”了

  家长走后,缺少父母管教的孩子,成了当地最大的教育难题。村校老师们编了一个方程式:“5+2=0”——5天在学校接受的教育,好不容易养成的行为习惯和基本礼仪,到周末2天在家,随着老人对孩子的娇惯而抵消了。

  百花村有村民千人,其中大部分学龄期孩子进入了百花村小学,而“留守儿童”的父母大多在浙江、江苏、上海等沿海地区打工。

  “他们主要从事垃圾分类、烧红砖、餐饮行业等。”李兴均说,村民从事的工作以“低级劳动力”为主,但收入情况还不错。不过,如此形成的“留守儿童”群体,给当地的教育带去难题。他发现,“留守儿童”喜欢说谎,“两边骗”。“他们大多由爷爷奶奶带大,老人家比较好骗,也比较宠孩子,结果他们就一边骗老师,一边骗家里的老人,然后自己偷偷溜出去玩。”

  村里老师甚至将此归结为:“5+2=0”。“孩子一周5天在学校上课,接受的教育,一到周末两天回家,随着老人对孩子的娇惯,又抵消了。”

  镇上中学老师印证了村校老师的担忧,他们说,由于自我意识与行动能力更强,“留守儿童”到了中学更难管,沉迷于校外网吧、游艺厅的不在少数。一些孩子甚至把学校的窗户防盗隔离栅栏弄断,钻出去玩游戏。

  “家长不出去,挣不了钱;出去了,孩子却学坏了。”村校老师的共识是:最好留一个家长在家乡,不然孩子或多或少会有问题。他们发现,“留守儿童”不仅在教学上难以管理,在心理上、性格上也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他们太过于自由,结果走上了歧途,长大后还会怨恨父母,‘当初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

  已经有乡亲意识到这个问题,个别家长开始把孩子“带出农村、养在身边”,岂料又发生了更严重的问题。

  2002年,年轻教师杨应桥加入百花村小学,他记得班上曾有个极端案例:一个村里的“留守儿童”被父母接到浙江打工处上学。为了跟上当地的教学进度,这孩子当时就留了一级。本以为可以一家团聚,岂料孩子的父母打工较忙,并且工作还有流动性,孩子竟有长达两个月的时间独自在家生活。“孩子是如何度过这段独在异乡的生活的,不得而知;这段经历给孩子造成什么影响,也不好说。一个结果是,孩子出现了精神分裂的迹象,又被父母送回了百花村小学,平日由老家的爷爷奶奶照料生活。”

  如今,这个14岁的孩子还在念五年级——因为外出一年荒废了学业,回来后他又留了一级。

  村校老师说,很多孩子跟着打工父母,在城里不停地“转学”,不少人最终又“转回”到了百花村。“家长在外打工比较忙,无暇照顾小孩。而且在不少地区,外来孩子徘徊在教学比较混乱的民办学校,结果又因无法适应当地的学习生活被送回家乡,来来回回的折腾给孩子的心理造成负面影响。”

  更无奈的是,由于学习跟不上,70%-80%“留守儿童”的学历大多在初中阶段“定格”,此后就随父母外出打工,延续父母“低级劳动力”的命运。

  走还是不走?

  为了孩子不成为“问题留守儿童”,不少教师选择留守家乡,并由此形成一个逐渐壮大的“年末夫妻”群体。但与此同时,这个在乡村相对“高知”的群体对城里的机会与诱惑又有难以名状的向往,并且他们的家庭情感纽带也因此接受着“分居两地”的考验。

  李兴均一直很担心,缺乏管教的“留守儿童”会养成好吃懒做的习惯,日后进城后总想着不劳而获,会扰乱社会治安。也因为有这一层担心,他决心“留下”,为了乡里乡亲的孩子们——和许多农村一样,百花村里以“李姓”、“杨姓”等为大姓,乡里人彼此多少有些亲戚关系,村校老师很多是在给“自家孩子”上课;当然,更是为了自家的孩子。

  和李兴均一样,许多乡村教师由此选择了“年末夫妻”的生活方式,为了不让孩子“留守”,他们成了“留守丈夫”或“留守妻子”。这个注重教育的群体,时常把“知识改变命运”放在嘴边,这几乎成了他们选择留守的信念。

  但另一方面,这批乡村教师面对城里的机会与诱惑又有难以名状的向往。杨应桥说,一到过年,他的心理会失衡。“出去打工的同龄人都回来了,挣到钱了,心里滋味难受啊。”这感觉李兴均也曾有过。妻子在福建打工十多年,年收入已经远远超过了李兴均。“别人会说,老婆混得比我好,有时感觉自己挺没用的……但事业上无论多成功,也无法弥补孩子教育的失败。这些年,我看过太多留守儿童学坏了。”李兴均很矛盾。

  “年末夫妻”给家庭予以了明确的分工,一人负责教育孩子,一人负责赚钱,但家庭的情感纽带也由此发生了改变。李兴均需要在女儿寻找“妈妈”时,哄骗她,“妈妈在城市里赚大钱,给你买好东西。”可这样一来,孩子会不会逐渐把“妈妈”等同于新衣服、新玩具的运送者——每年回家,看见女儿与自己需要一段“熟悉时间”,李嫂总有这样的担心。

  对选择“年末夫妻”而言,每当家庭的情感纽带遭遇考验时,他们总会这样告诉自己:“失败一个孩子,就是失败一个家庭”。

  4手残了,才能当回守护孩子的母亲

  人物 “不幸”的打工者刘兴勤

  新年愿望 尽快康复,回城打工,为孩子赚学费。

  “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是会走的。”刘兴勤并不后悔出去打工。过去,她受了委屈,最想做的事情是给儿子打电话,“收获”的往往是寒心和失望。现在,手残了,她终于有了机会“收复”两个儿子的心……

  1月11日一大早,李兴均的家里来了一位客人:36岁的刘兴勤是李兴均的堂嫂。

  从江苏镇江赶到百花村的老家过年的刘兴勤夫妇,今年捧回了6万元现金。对他们来说,这实在是一笔“巨资”,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赚”得多。但只要看到刘兴勤右手上绑着的袖套,就没有人敢再继续说恭维的话。

  刚刚过去的2011年,可能是刘兴勤当打工妹的最后一年。新的一年,能够宽慰她心灵的唯一理由或许是:她又可以回到孩子身边,当个照顾孩子饮食起居的母亲——尽管,她内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

  刘兴勤手指的功能,最多只能恢复到原来的70%。可她知道,来年,她的打工收入可不止“打七折”这么简单。

  炉火把刘兴勤的脸烤得通红,她的脸上,还有微笑。

  “明年,我该怎么办?”刘兴勤摘下了袖套。一块白纱布包裹着她的右手,还看得见五根手指的形状,但指甲的部位已经模糊成一片血肉,伤口还在感染、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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