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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留守儿童:30年换不来一个“教师”资格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1月19日 11:07   东方网-文汇报

  这是让她至今都不寒而栗的回忆:4月的一天,在镇江一家塑料厂的刘兴勤,作业时一不留神,右手卷进了加工塑料的滚筒机器。高温烤焦了她的5根手指头,右手无名指保不住了,前两个关节已经截肢。

  经过半年的治疗,医生告诉刘兴勤,她的手指功能最多只能恢复到原来的70%。可刘兴勤知道,来年,她的打工收入可不止“打七折”这么简单,她的右手不再能提重物,根本使不上力气。“别说打工赚钱,照顾好自己、过正常人的生活都难。”

  塑料厂的老板在垫付了7万元医药费后,和刘兴勤“私了”了:连下半年的工资以及工伤赔偿和营养费,1万元一叠的现钞,一共6叠,交付到刘兴勤手上。

  平生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心情竟沉重得难以复加。“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刘兴勤说到这里,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忍住了。她不愿意把坏心情留给坐在身边的儿子——毕竟,快要过年了。

  经济压力迫使刘兴勤一步步放逐着自己和孩子的感情。以前出门打工,两个儿子追着火车跑,拼命喊着“爸爸妈妈,不要走”,刘兴勤不敢回头,还是走了。

  外出打工10多年,刘兴勤和丈夫堪称一对“冤家”,小吵三六九不断,共同的话题只有孩子。比起经济负担,夫妻俩更担心的是孩子的成长环境——“天高皇帝远”,儿子要是一步走歪了,做父母的该怎么管教。

  从小由爷爷奶奶带大的两个孩子,已经到了让父母操心的年纪。刘兴勤知道,孩子的很多问题,都属于“留守并发症”。比如,孩子的性格和品质。

  “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我不出去打工,留在家里陪孩子,他们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做母亲的,最见不得自己的孩子不好。可刘兴勤坦然承认,小儿子的性格已有些古怪:高兴的时候,他能把大人都哄得很高兴;可一旦不高兴起来,他会让家里的每个人都很伤心。

  最让刘兴勤揪心的是:小儿子不怎么愿意听父母的话。但她知道,这不能怪孩子。

  刘兴勤的脑海里,接连出现了几副让人心酸的画面:小儿子两岁到五岁时,他们夫妻外出打工一直没回来,回到家时,孩子根本不认识爹妈;等孩子稍大一点,每次他们出门打工,两个儿子就追着火车跑,拼命喊着“爸爸妈妈,不要走”,刘兴勤不敢回头,还是走了,虽然这种离别的伤感会纠缠她几个月;等两个孩子读初中寄宿了,和父母的感情已经寡淡,在外打工的刘兴勤每次受了委屈、想打电话给儿子说说、寻求心理安慰,十之八九“收获”的都是失望。

  那个害她落下终身残疾的工厂,并没有令她痛恨。相反,她至今仍认为,能在镇江的塑料厂工作是“幸运的”。

  回想当打工妹的“苦日子”,刘兴勤觉得,那是一段美好岁月。“刚开始到广东的五金厂打工,每个月就700块工钱。后来一点点增加,看着手里拿到的钱过了1000元,然后是2000。”前些年,两夫妻好不容易攒下一些钱,不料大儿子得了病。一场手术做完,两年积蓄全没了。

  拼命想赚钱的刘兴勤夫妇,终于在镇江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在厂里,刘兴勤夫妇一天工作约十三、四个小时。他们就像开足马力的机器,你累了我上,我累了你顶。因为老板有言在先:如果他们能扛下厂里的活,就不再多招工人,给他们赚钱的机会。

  “差的时候每个月能拿到8000元,好的时候1万左右吧。”也正因此,刘兴勤很快有能力给家里寄钱盖房子。而这份恩情,甚至让她在遭遇工伤后做出一个重要决定。“有律师在医院里跟我们说,如果去起诉,至少可以获赔20万;但是我想想,老板已经付了医药费,还付我6万,就算了吧。”

  需要钱,“喜欢”钱的刘兴勤夫妇,恪守着农民的朴实和本分。

  对着记者的镜头,四个人站在一起拍全家福时,刘兴勤站在中间,两个儿子起初的站位,离爸爸妈妈有些远。丈夫努力把孩子往中间拉了一把,四个人紧挨在一起。新的一年,拉近与孩子的心灵距离,将是刘兴勤“奋斗”的目标。

  5“倒霉”的乡村代课教师:30年换不来一个“教师”资格

  人物 杨应轩,30年教龄的代课老师、百花村小学前校长

  新年愿望 当一个真正的人民教师

  儿时的意外,让杨应轩留下了残疾。过去30年,他每天一瘸一拐地走在去往百花村小学的山路上,给孩子们送知识。不过,初中毕业的他至今还是个“代课老师”。和中国许多偏远地区的学校一样,这所村校的大部分教师,学历“达标率”较低,多为初中学历,有的高中毕业或肄业,近年来,有的通过函授获得大专文凭。但正是这个在教育资历上有些“跛足”的教师群体,支撑起了那些汽车难以到达地区的基础教育。

  我们在学校采访时,一个返校的孩子突然发烧了,大学生准备送孩子回家,但因“语言障碍”(村里孩子的普通话普遍不太标准),路上有些波折,幸得杨应轩指点,找到了孩子的家。我们由此认识了这个百花村小学前校长、村校任教时间最长的老教员——杨应轩。

  尽管曾任校长,尽管在这所村校教了近30年书,杨应轩至今仍是个“没有编制的代课老师”,每月拿着800元的工资。在这个有7名教师的乡村小学里,比他小好几茬的公办教师,有几个还是他的学生,月薪是他的三四倍。

  有人说他“倒霉”,忙活了大半辈子,就为撑起这个村校,最后自己却沦为“村里最穷的人”,连自己的儿子也不得不在高中辍学,16岁外出打工。

  杨应轩对此讪讪一笑,“我是不后悔的”。

  不再存在的群体?

  2006年,杨应轩“不知什么原因”没通过代课老师转正考试。为此,这个坚信“当年没钱,没法打通关节”的老教员不止一次跑到镇上、县城、省教育厅“讨说法”。有人说,国家从2006年就开始清退全国的代课老师,或许杨应轩已经被视作“不再存在的群体”。

  杨应轩今年49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一脸的皱纹,头发灰白相间,背还有些驼,像个老农民。

  1966年,一次秋收后,村外小煤厂出了意外,杨应轩的父亲跑去救人,结果不幸遇难。彼时,不到3岁的杨应轩急着跑出村外找父亲,不料边走边哭,竟跌入沟里,摔断了腿,自此留下了残疾,走路时一瘸一拐。

  父亲的过早离世给这个农村家庭带去致命打击,经济状况一落千丈。1982年,在完成初中学业后,杨应轩辍学回家。

  “母亲无力负担我的学费,何况我还有三个弟妹。”彼时,年轻的杨应轩打算就此在家养猪务农。他没想到的是,离家一箭之遥的村校——百花村小学给了他另一条路:教书。

  这所解放后才兴建的村校能容纳250名学生,承担了百花村十几个生产社的基础教育任务。

  地处山区,百花村距离所属乡镇王家镇的10多公里山路,至今还没有通公路,更没有开辟往来客车。因此,自建校起,这所村校师资的紧缺状况已经可见一斑。村校的老校长见杨应轩是个“好学的孩子”,“既然爱读书,就来学校当老师吧,不仅能看书,还能教别人。”杨应轩欣然接受了这个邀请。

  1982年,这个初中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回到校园,并走上三尺讲台,成为“民办教师,即不列入国家教员编制的教学人员。这是当时农村普及小学教育、补充师资不足的主要形式。

  这一年,杨应轩有了生平第一份收入:月工资18.5元。

  由于师资紧张,当时,百花村小学实行“包班上课”,一个老师承包一个班级的课程——这种形式延续至今。为了弥补知识缺陷,杨应轩就此养成了研究翻阅教学参考资料、教育类报刊的习惯。“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较数学,我读书时就喜欢理科。”他笑着告诉记者。

  1984年,教育部为提高基础教育的师资质量,开始逐步清退“民办教师”。不过,不少农村因贫困招不到公办老师,师资空缺仍需临时教师来填补,“代课教师”应运而生,杨应轩就此加入“代课”队伍。

  在他任教期间,不乏比他优秀的公办教师来到百花村,不过,很快他们又离开了这个距离县城有4个多小时车程的落后山区。

  1989年,一直守着百花村小学的杨应轩,当上了校长。拿着每月二三十元的“代课工资”,尽管生活依然清贫,但他很快乐。“我打心眼里喜欢当老师,‘人民教师’很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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