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水手刀

　　“是吗？那我怎么办？”方鸿霞有点内疚，也有点着急。

　　孔明在偷笑。他清楚那天晚上莱斯是和方鸿霞开玩笑。商场上岂有击掌为盟这回事。不说别人，只到他的蜃楼公司办公室里去查一查，萝卜章随手拎出一串。干什么用？随时准备签了合同之后仍留个退步。

　　“商业就是商业。现在想反悔是不可能的。”

　　“你们什么力也没出-”

　　孔明笑着张口打断了方鸿霞的争辩，“小妹，这老故事我得给你讲讲。就是那个画一条线只值一元，知道画在哪里要值一万减一元的故事。”

　　“太不公平了。”方鸿霞嘟起嘴。“我不和你说了，我要找莱斯说。”她向孔明走了过去。

　　孔明指着方鸿霞问方鸿朝，“我说朝哥。你居然让她去做生意？”

　　“我怎么不能做生意？”方鸿霞坐下来就驳。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商业秘密？你刚才所有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以到处唱的，小妹，你这样做生意，会害你一家人的。”孔明说着已严肃起来。

　　“我不是把你当朋友么？”

　　“是真朋友我才提醒你。以后对朋友也不要说这些。”孔明转脸对方鸿朝说：“朝哥，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

　　方鸿朝马上站起来说：“对，我要上洗手间。”说话他就出去了，顺手锁上了门。

　　“你看到了吗？”

　　方鸿霞看到了。她的脸沉下来。

　　原来商业不是游戏，而是非常庄严的人类活动。许多时候，商业是秘密的、严肃的、谨慎的。她体会到了这些，还有-？还有刺激。

　　“我现在告诉你。莱斯和你的合同是个玩笑。但你必须和我们签这样的合同。我会把帐号和印鉴都给你，帐号里的钱你可以任意支配。懂了吗？”孔明看看方鸿霞半懂不懂的样子，“你那个公司不管怎么说，名义上都是国家的。你不要一点法律知识都没有，到时犯了错误都不知道。”

　　“我懂了。”方鸿霞什么都懂了。

　　所有事情显而易见，只是她没注意而已。尽管她接手的天顶文化广告是个空架子，但那个牌子是直属招商局的。

　　“孔明，你真是要不得。早不和我说，还唬我。”她想想又问，“这是哥哥安排的吗？”

　　“不是，是莱斯安排的。我本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让你弄到的赞助，现在知道了。方法倒是普通，可世事就是这样，千金难买早知道。”

　　“他为什么要帮我？”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真不知道你是在损我还是夸我。”

　　“随你理解。我得请方局长出洗手间了。这事不要告诉你家里人。他们知道了没好处。”

　　望着孔明出去了。方鸿霞心中一团迷雾。

　　孔明最后一句话本已消除了她最后的疑问。她以为莱斯这么做是为了讨好她的父兄，看来不是。

　　那他在为谁做这些事呢？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问题只有一个人那里有答案。

　　方鸿朝和孔明回来了。

　　时间已是中午。只剩下一件事需要做。午餐。

　　午餐是孔明点的菜。三菜一汤。一条龙虾，肉刺身、壳煲粥。加上一碟青菜，一件咸鱼。简单高尚。最后是方鸿霞买的单。

　　孔明预着要买单，方鸿霞不肯。她要过请客的瘾。孔明只好让了。

　　人一上到要过瘾这个地步，没什么挡得住。有说话讲，过把瘾就死。

　　人生本是除死无大事。孔明做为一个饱读诗书之人懂这。

　　走出酒家，方鸿霞让哥哥先走了，说是有事。

　　她果然有事。

　　再回到孔明的公司，她要求孔明立即兑现那些承诺。

　　孔明没有罗嗦，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前天就办好了。”他说，“你现在手上的资金如果不够，这是一张三十万的支票，可以借你三个月，不用付利息。如果你要车，可以随时找我。从奔驰到卡车都有。”

　　方鸿霞的眼睛圆了。“肯定是哥哥要你这么做的。”她说道。如果不是亲人，决不会有人这么无条件地帮助她。

　　“小妹，莱斯那天晚上见完你就吩咐了我去安排。他和你哥哥并不熟，没有秘密交易的可能。”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他需要你的友谊吧。这是我唯一想得到的。”孔明说着，突然有想阻止什么发生的冲动。阻止什么他并不知道。但他希望方鸿霞说一声，我不要这一切。

　　以往常常是这样。莱斯总是用不分青红皂白的架势无条件地、非常过分地帮助他人。莱斯总是说，我不为什么，只为友谊。

　　具体的情况呢？

　　孔明不想方鸿霞这个纯朴幼稚的女人和象他这样成熟老练的人们一起玩这样的游戏。她缺乏这个能力，甚至可能被伤害。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要一说出来，他的忠诚就荡然无存了。

　　他确信，莱斯在用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诱惑着方鸿霞一起参加。事实肯定是这样。

　　他的判断立即得到了部分的验证。

　　方鸿霞果然笑逐颜开地把他提供的一切照单全收了。

　　“但是，”方鸿霞很严肃地对他说，“但是我得见见莱斯，如果他有什么不良企图，我就不理他了。反正现在我绝对有过河拆桥的本钱。”

　　孔明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下。但更多的仍是在劫难逃的心情。他不敢公开地这么想。这个世界上有极少数人是他在心里也不愿冒犯的。而莱斯肯定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极少见到被莱斯看中的人逃得出莱斯那热情的拥抱。他仔细地回忆了一番。

　　一个也没有。

　　但也没有什么人倒过霉呀。有个声音在他心里坚持地说。

　　他再次仔细地回忆。

　　暂时一个也没有。

　　这两个结论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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