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年代19
http://www.sina.com.cn 2001/02/12 13:26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水手刀
“天体?”方鸿霞指着他,然后嘴巴、鼻孔、眼睛都成圆形。她捂上嘴,想象了一下那一幕,“我会羞死。”她用眼睛在地上寻找一条缝。就这么想想我现在也羞得要钻地缝了。
“你常这么干?”这话不是她说的,是她的无意识和好奇心说的。
“有一两次。有一个小服务员吓哭了。我只想看看人们在突如其来的冲击面前会有什么举动。”
“后来呢?”这是她问的。好奇心让她恢复了意识。
“后来,我说了一声对不起,给了她一条金牛,这事没发生过。”他摊摊手,满不在乎。
“这怎么行?”她生气了。
太奢侈了。出手就是一千?可真是个有钱人。居然有效?她感觉别扭。一因那个女孩的受侮感同身受而同仇敌忾,二为他的挥金如土和女孩的不自重而鄙视。
难道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却让他的钱去承担后果。
我刚才不是也用钱解决了问题吗?她突然想起。
到目前为止,她并不常常习惯这么做。除了刚才的偶一为之。那我常用什么解决问题?
她立即有了答案。
她在很多时候使用的不是金钱,至多是-?是面子。方家的面子。别人为她做事、付账、给方便,而她让人家这么做就是给人面子。
这也是不公平的。她第一次对自身的不公正生气了,而我居然罔然不觉?
做为一个有社会公众良心的前记者,她最不平的就是—
莱斯没有让她继续不平。他的语调是似乎不值一提,或者认为她大惊小怪。那倒象是一种大人物的风度。“事实如此。”
她无法反驳事实,却不信事实没有例外。“别的人呢?”她是问他说的一两次的另一次。
“一样。”莱斯懒散地说道。神情却是不容争议的。
他记起,还有一个女孩也被他这样吓过一回。
可那个女孩是故意要让他吓,所以连哭都是装出来的。她听说同伴流了几滴眼泪就赚了一千,积心处虑要碰碰运气。他满足了她的愿望。即便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就是如此而已。不是今天被提及他几乎忘记了。
方鸿霞沉默着,稀里糊涂了。她今天来并不是要听天体主义者的古怪经历。而这样的事本是人们极少谈论的。尤其他的行为引发了她对社会的思考,道德和现实矛盾缠结。
莱斯绕有趣味地不停看着她的脸。女人的脸上红色得很均匀,他一笑,心赞,估计塞尚也调不出这么生动的红色。
“你不是来替我打扫房间的吧?”
“噢。”她暂时放低了意外的冲击带来的心潮,回到了走进房间时的心情。
“我弄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从孔明那来。”接着,她想把这两天的经过简单地说一说。当然,哥哥的作用她准备在讲述过程中隐去。可她没有机会说。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你这样来。好。”莱斯笑笑,“能令我意外的人并不多,你算一个。”
“孔明的名字真应该让给你,什么都未卜先知的。”
“是,这不奇怪。如果你经历过,那么你就会知道。譬如现在,我就知道你会问我一些问题,为什么要帮你?诸如此类,是吗?因为你不理解或者好奇。”
说得对。全部正确。他还交代了他之所以正确的理由,这也是合乎逻辑的:如果一件事你经历过,那么再次发生的时候,你就可以比结果先知道结果。
“你常这么做?”她问道。“你帮助人总得有个目的呀?这个世界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她用求知欲很强的眼神向着他,他沉吟着。后来点上了一支雪茄。
“有这么一种商人,譬如我。”她看见他的目光已变得火炭一样了,有一种热切在其中燃烧。“我收购友谊,或者感情,出售朋友,或者梦想。”他不再说话。她看见那眼中的火炽热而后成灰而后成了深深的黑。
第一截烟灰弹落,他已收声。
他以前很喜欢和女孩口花花,并且出言直率,从不隐讳任何事情和感觉。他本以为这习惯已经改变。可他发现这习惯仍在,只是心情已改变。他不想再继续。
沉默。
她不停地思索。他并不完整的话似乎在说明他对友谊的理解是利用或者交易。她不能确定,也不能接受。如果一个人直接对另一个人说,我要利用你。那么没人会被利用。
不愿意。
她轻声地、迟疑地问:“你是说,你要利用我?收购我的友谊?”
“我给你三个理由,你自己推理。第一,我现在是无条件地帮助你。第二,即便你当我是个朋友,而一旦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仍有说不可以的权利。第三,我的帮助正是你需要的。结论是什么是你的事。”
她已不需要结论了。连傻瓜都知道,再拒绝就是一个大傻瓜。
她想用玩笑改变一下气氛,于是说:“看来,出卖朋友或者梦想一定有很高的利润。象你这么年轻就成了大亨。”
“是的。”他很明确地告诉她。他笑了,“如果你有结论了,我们可以换一个话题,或者-”
她没给他机会说或者。原因是她口舌便给,思维伶俐。
“你刚才吹的是什么?”这是她刚刚回忆到的问题,那哭泣的音乐虽然已印象淡漠了,却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他友好地告诉她那是春江花月夜。
她开始不再彬彬有礼了。因为她和他一齐大笑,还说了许多话,还有商业上的往来,况且他明确地需要她的友谊,而她见过他的胸毛。
那么,问一问他的来历就不算是太失礼的事。
欢迎访问新浪文化文学专区,赏读更多精彩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