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记得,她曾写过的一个细节:“正上课呢,老美‘咔’地开了一听罐头,吃了起来。”
课堂上开罐头
留学[微博]美国的女儿回国度暑假了。
我始终记得,她曾写过的一个细节:“正上课呢,老美‘咔’地开了一听罐头,吃了起来。”
这个镜头萦绕我心间很久。
并非那么不开化,早就听闻国外上课可以随意坐,也可以随便交头接耳,但是公然如此大动作地开食罐头,还是第一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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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天晚饭间,我接连向女儿提了一串问号:老美吃的什么罐头?味道冲不冲,不会影响同学听课?老师有没有说什么?……
女儿说:哦,让我想想……那还是堂30人的小课,老美开的是豆子罐头,老美特别喜欢吃这种罐头,倒是没什么异味。
我紧急追问:那老师同学都没有抗议的?
女儿略显怪异地看着我说:老妈,这是大学,不是中小学,只要他不对邻座说:“要不要也尝尝?”那他吃他的好了。
乖乖,女儿才留学美国两年。要知道,此前她所就读的国内中学,其管理严酷远近闻名,女生头发上别个花卡子都是不允许的。课堂的整肃程度可想而知。
就算她入乡随俗吧,也焉能如此之快?
我相信,在很多儿时课堂上被要求双手背到身后的中国人们,一定会像我一样即刻反问:大学怎么了?大学也是课堂。在中国传统认知中,课堂向来是神圣的知识殿堂,那又怎么可以视同饭堂呢?
我觉得这是个值得讨论一下的话题。于是我把这次饭桌上的对话,发了条微博。立刻引来几种议论:
议论1:中国老师遇上这种事,一:制止,二:批评,三:处罚,四:打电话叫家长[微博],是不是这套路?
议论2:美国课堂的包容,值得学习。我在想美国为什么能培养出钱学森这样的大师?
议论3:也有个人境界问题,国内大师级的老师也有不在乎的。有一次在阶梯教室上课,从最高处突然滚下一个酒瓶,滚了好远才被一个学生捡起,之后教授和学生都在笑。
我在德国也只两年,上课吃东西很普遍,不过并非堂而皇之地吃,窃窃私语是每个教授都厌恶的,外国也尊师重教,只是不象国内那么讲究师道尊严。一定要将课堂神圣化到底,好吗?
议论4:你OUT了,北京某中学上着课呢,有同学到教室后面做俯卧撑的,还有出去楼道溜达的。注意不是体育课噢,我们曾十分惊讶并疑惑后获答案:他不出声不影响他人就没问题啊,特殊同学特殊对待嘛。
……
看过这些议论,对高校不甚了解的我,算是开了一次眼界。敢情咱们国内课堂纪律也快跟国外接轨了?你看,高中都可以随便溜达出教室了。
赶紧上网输入“大学课堂纪律”一行字,结果出来数所大学的课堂纪律要求,细看依稀感觉跟我大学时贴在宿舍门后天天都能看到的内容也差不多,“要遵守课堂纪律,不迟到不早退”这类条款几乎都有,没说不让吃东西,可也没说让吃啊——当年我们读书时,哪会想到课堂还可以吃东西?因为我们的受教育经历,从源头上就杜绝了上课吃东西的习惯和想法。
其实,这些议论里,最让我感触深的是那位在想“美国为什么能培养出钱学森这样的大师?”,大家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三十来岁的农民工,有两个女儿、一个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爸爸。一个农民工的认识都已经到了如此前卫的阶段了吗?
是依他所言,借鉴美国课堂的包容态度,我们也能成就无数钱学森们?还是课堂透出的是美国人的所谓自由精神,这种相对宽松的自由空间,给了学子们成才的更大更优空间?
自由毕竟从来都是相对的,自由的美国也不例外。我女儿还说,有的老师课堂前也会规定,比如不能用手机不能带电脑……相信前面那位曾留学德国两年的议论也很具代表性,国外也要尊师重教,只是并非国内的师道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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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搜国内课堂纪律时,也搜出了异类的声音:“大学本是自由空间,只有任课老师的魅力和课程的重要性,才能够决定课堂纪律的好坏。”如果这样,敢不敢想像,有一半老师的课堂,将成为“嗡嗡”的集市?那些因为老师授课水平有限,但大学课本并不有限,想更多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以弥补老师不足的同学,会不会深受集市课堂之害?
所以,经我尽力想像,我给出上面议论者的回答是:我觉得中国课堂,真要出现上课也可以很自我“咔”地开个罐头悠然吃起来的情景,估计不是三年两年的事。
我5月去山东几所主要高校做了连续几场讲座,偌大教室座无虚席,同学们井然有序。因为我初次练习演讲,没有课堂时间概念,连续讲了2个半小时,等于第一堂课我拖堂一个小时,是老师最后中止了学生的提问,因为已经离食堂开饭点过了整整一个小时。
负责安排我讲座的我大学时同学说:记得不记得当年,一到饭点老师稍一拖堂,我们立刻全体一致在课桌下跺脚?逼老师快下课呀。
闻言我受宠若惊,是的是的,我拖了一个小时课,同学没有跑路,也没有跺脚——就是呀,亲身的感受,我还是喜欢有严肃安静的课堂纪律呀;当然,我也在想,如果同学用认真听课与否来给任课老师打分,老师们是不是都得堂堂仔细备课认真讲授,还要琢磨着不断创新以吸引住目光吸引住人?
看来,我们的课堂也允许开罐头这一天,来得早点,也许真不见得全是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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