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身上的“文质”带有社会底层的江湖气,他的成功更多是依靠社会关系。
刘备生活的年代,平民分为士、农、工、商,“贩履织席”(《三国志·先主传》)介于“工”、“商”之间,再加上“早孤”,注定了年少的玄德只能在贫寒中接受族人的接济。
阶级的升降,全然视其财力。财力足以上升,即可升入上层阶级。财力不能维持,即将落入下层阶级。[1]
穷则思变。汉武帝后,“仕途”开始被儒生把持,读书做官成为摆脱穷困的途径,尽管后汉末期还远未达到科举所创造的公平程度,在荐举“秀才”、“孝廉”的时代,从师读书确实是平民阶层改变命运的重要选择。
做士人可以循着社会阶梯而提升,甚至有可能摆脱平民身份,同时,获得更高的社会美誉度。连神医华佗(医生应该也属于“工”这一行)也对自己没有入仕耿耿于怀,“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三国志·华佗传》)。
刘备十五岁的时候,也像孔子当年一样,开始求学,师从东汉后期的大儒卢植。不过,刘备的兴趣并不在书本上,而是贪恋物质享受和朋友圈的建立。
原来总以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例外的也大有人在,刘邦是,刘备也是,“喜狗马、音乐、美衣服”,“好交结豪侠”(《三国志·先主传》)。
一方面是人之常情,整天靠织席子、卖草鞋只能勉强维持生计,文娱、社交方面的消费才能获得更大的感官刺激和心理满足。
另一方面,这或许也是做士人的必备条件,“必须有力量能与士大夫交际,久之,其士大夫的气质,乃得养成”[2],这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举动,恰巧是士大夫的雅兴,以此切磋,倒是接近士阶层的有效办法。
刘 备的课堂学习成绩估计一般。《三国志·先主传》注引《诸葛亮集》的《先主遗诏》中,提到刘备给儿子刘禅布置的作业——“可读汉书、礼记,间暇历观诸子及六 韬、商君书,益人意智”。由此能看出刘备对西汉历史更感兴趣,其他典籍,除了《礼记》,应该只是粗粗翻过。这样一来,中“秀才”的几率就不高了。
终其一生,刘备的文化水准远逊于文学造诣极深的大诗人曹操,刘备身上的“文质”带有更多社会底层的江湖气。相对于手不释卷、深谋远虑的曹操,刘备在思维和能力方面的粗浅和局限暴露无余,笔者以为,这可能与刘备读书少有关系。
粗通文墨限制了刘备的大局观,缺乏理智而清晰的规划,从事业发展的初起阶段就明显落后于曹操和孙权,这种“后天不足”是刘备一生大部分时间里处于弱势生存的主观原因。
历史上的文盲皇帝也有,刘邦、朱元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的成功或者是借助他人的智慧,或者是自学成才,但无法掩盖他们野性十足的底层习气,从而产生了更多的是流氓政治和土鳖制度。
求学也并非一无所得,在这个过程中,刘备从社会的、生活的大课堂汲取营养,“善下人”(《三国志·先主传》),体现出宽厚、平易的温和气质,亲和力强,再加上颜值高,器宇不凡,“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三国志·先主传》),展现出独特的个人魅力。
在治世,凭借这些素质,刘备也应该能得到士族的提携,比如举孝廉,然后进入官场。由于乱世的不期而至,年轻的刘备投奔镇压黄巾起义的官军,开始凭借军功进入体制内,一步步从科级升到正部级。
这个阶段,刘备的朋友圈发挥了巨大作用:睡一张床的铁哥们关羽、张飞成为军事斗争的得力干将,中山国的土豪张世平、苏双提供了早期的“风投”,同窗好友公孙瓒引导了仕途的方向。
陶谦、陈登、孔融、袁绍、曹操等,无论是名士还是军阀,都对刘备尊崇有加,其中曹操对玄德公的评价更是振聋发聩:“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三国志·先主传》)由此,再次印证了情商对人成长的重要性。
[1]《中国文化史——一部中国古代文化的说明书》吕思勉著商务印书馆2015年1月p107
[2]《中国文化史——一部中国古代文化的说明书》吕思勉著商务印书馆2015年1月p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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