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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城和北京烤鸭
http://www.sina.com.cn 2005/09/23 21:40  EF英孚教育

  难学的汉语

  每天一大早我们就在班上读唐诗, 我们读的第一唐诗是李白的。 我觉得读唐诗是训练我们声调的好办法。 惟一的问题是老师希望我们把诗背下来, 可我们都做不到。 所以我们总是看着他给我们写在纸上的诗念,他每次都生气地嚷到:“别看,别看。”

  我费劲地背第一首,这有什么用呢?我觉得我们念诗的目的,是在练习发音和声调,而并不是要会背诵或理解它的意思。如果你集中精力试着记住每一个词,你就会忘了它的发音和声调。 汉语的发音对外国人来说是非常难的。 要是你能看课文或诗念了, 你就不必担心把它们记下来, 你能集中精力充分注意你的发音和声调。 自第一首诗之后, 老师又让我们背了许多。我很快就认识到, 即使我非常努力地用心学习它们, 那些诗也还是离我很远很远。

  花大量的时间死记硬背,在我看来是浪费时间。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把那些时间用来写汉字、阅读和造句子。不过我仍然认为,在练习发音和四声的同时,结合中国文学来读那些唐诗,不失为好的办法。

  有位来自德国的学生,她的发音有些问题,直到最后老师也拿她没有办法。每天早上我们背诗的时候有个词念“雪”,她的发音是“水”。老师纠正她说“雪”,她跟着说“水”。老师说:“不对,不对,不是‘水’,是‘雪’。”那学生说:“水。”老师又试着说:“雪、雪、雪。”她说:“水、水、水。”然后他们又重新开始。那声音听上去真的很滑稽、可笑。最终德国同学说:“我知道我说的是错的,但是我的嘴里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有时我想,中国人大概很难想像汉语对大多数的西方人来说,有多么的困难。 它完全不同于任何一种来自于西方国家的语言,学习汉语根本无法与学习西班牙语、法语、德语等其他欧洲的语言相比。 因为这些语言有一些关联词语, 而汉语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在与人交谈中,要能自如地把汉语所有的音和调说正确,那简直是太难了,它能让你发疯。你觉得你说出的话没错,可是听你说话的人就是听不懂。有一次,在我和丈夫住的第一座公寓里,我们的电话有了毛病。我请服务员上来修理,我指着那部电话说:“这个电话不‘香’。”我的意思是‘响’,但我的声调不对。那个服务员弄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又试着解释说:“如果有人来电话,可是它没有声音。”我搞不清楚这个“响”字是四声里的第几声,所以我一再地试着用各种发音和四声重复地对她说,但仍然没有效果。后来什么人的手机响了,她才突然醒悟了,“啊!你的意思是‘响’。”在那种情况下,正像大多数西方人马上想到的是:“这是我刚说的,我说出的词是对的。”但事实却是错的。虽然你说出的词是对的,但是你的声调有问题。在汉语里没有一个问题能像这个问题这样,让我感到难以逾越。我们的语言中没有声调,所以我们习惯于只注意具体的词,在我们的意识中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说出的词是正确的,即使声调有问题也不影响人们对整个意思的理解。

  一次我们在课堂上做练习,老师让我们说出一个词,然后同学们得说出它的同义词。每当一个同学说完以后,老师就把那个词写在黑板上。有个词我的意思是想说“打算”,可老师写在黑板上的是“大蒜”。然后她问我:“你喜欢吃大蒜吗?”同学们都笑了,因为当时我们说的内容与大蒜毫无关系,显然这个词的错误出在声调上了。用错误的声调发音,老师所听到的是一个与那个词声调接近的不同意思的词。对我来说,这种区别是非常小的。我很难感觉到它们的发音有多么的接近而意思又有多么的遥远。

  然而你把一个词的音发错了,会给你与别人造成很大的误会,因为你说出来的意思可能和你打算说的完全不一样。有些词如果你说得不对,就有可能让你很尴尬。对中国人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他们根本不会出这样的错误; 但是对外国人来说,就很容易发生了。有一个具体例子,每次我和中国朋友讨论跟学习和写论文有关的事情时,我都会为可能出现的声调错误感到紧张。有一个具体的词,我知道如果我问他什么时候要做这件事时,我一定不能错。如果这个时候我说错了,他肯定会大吃一惊。但是实际上在外国人听来,“答辩”和“大便”几乎就没有什么区别。

  我在中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在语言技巧上有了一些长进。我开始觉得我的声调有了些微的进步。一天,我觉得我体会了一个中国人听外国人说汉语声调不准的感觉。我和爱人与一对西方朋友夫妇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夫人用汉语说出了很短的一个句子。我听得不太清楚,但是句子里有一个词,发音好像是ao DA li ya。

  她说出的ao DA li ya四个词里,重音在DA(大)上,我弄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很长时间以后我突然意识到她说的是“澳大利亚”,她自己的国家。哎呀!我自己想我说汉语时每次用错的声调说出的话,让中国人听来真是太难理解我的意思了。我们外国人说出一个不准的声调,让中国人听来不只是发音不好,并且传达给他们的有可能完全是另外一个词的意思。 这真是很好的一课呀!

  除了声调以外,另外一个问题是大部分的西方语言和汉语没有一点儿相像之处。你根本没法儿猜想某个词会有什么意思,没有一个自己母语里的词和汉语里的词意思接近或发音相仿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记住汉语词汇通常比较费劲的原因。除此之外,我们还觉得大量的汉语词的发音,在我们听来差不多都一样。

  在中国的第二年年底,我们搬进了四合院。四合院的位置离北京鼓楼很近。我们刚搬到那儿的时候,有两个词我一直搞得很混乱。人们问我我们的房子怎么取暖时,我就告诉他们说:“我们有一个鼓楼。”当他们问我住在哪儿时,我告诉他们:“我住得离锅炉很近。”当时,对我来说,“鼓楼”、“锅炉”这两个词听起来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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