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最早怎样学英语:皇帝也会亚历山大

2014年01月06日11:47  新华每日电讯    

▲《华夷译语》▲《华夷译语》
  皇族:九五之尊“压力山大”

  康熙在与俄国进行《尼布楚条约》的谈判中,逐渐意识到精通俄语与拉丁语人才的重要性。回京后,于1708年设立“内阁俄罗斯文馆”,让八旗子弟“专习俄罗斯文字,以备翻译”。到雍正年间,又从四译馆中分出“西洋馆”,“招满洲青年专修拉丁文”,以《华夷译语·拉氐诺话》作为教材。《华夷译语》本是洪武年间官方编纂的一部蒙汉对译辞书,后来逐步扩充收录语种,成为中国近代早期的外文译汉文的官方辞书。可笑的是,《华夷译语》沿袭了历史上汉译佛经的体例——外文词条都是以汉文注音,如“Don‘t answer at random”注音为“洞脱,唵五史为,阿脱,而蓝道姆”,教学效果也可想而知了。

  两个世纪后,康熙的八世孙光绪皇帝就聪明多了。极具维新思想的光绪英语学习热情很高,每日清晨四点就开始上课,在阅读和写作方面都表现出相当的悟性,但口语却糟糕至极。他计划用英语做新年献词,并致函各国公使。无奈,公使们不给面子,纷纷婉言谢绝。虽然不得已身为“傀儡”,但这位思想开明又颇具叛逆精神的青年单单是敢于以身作则、带头学英语的胆识就值得人们称赞。他以九五之尊带头学习“呕哑啁哳难为听”的“蛮语”,提高了英语在宫中的地位,紫禁城内很快掀起了学英语的时尚,就连慈禧老佛爷最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官员:“佶屈聱牙”,汉字注音

  55岁时,林则徐开始自学英语。怎奈当年没有音标,林则徐学习只能靠死记硬背,但佶屈聱牙的英语发音着实让林则徐为难了一番,为了便于记忆,他利用汉字给英文单词注音,比如在China的后边注上“柴诺”,doctor后注“诺克拓”,trade注“吐烈”。

  李鸿章不会外语,却深谙“临时抱佛脚”之道:每每出使之前,都会找翻译学几句寒暄语,现学现卖,倒也应酬得来。有一次出使沙俄之前,李鸿章又请来翻译,想故伎重施。怎奈俄汉发音差异巨大,李鸿章怎么也记不住。最后,索性直接在随身携带的扇子上,用汉语记录了俄语发音:“请坐——杀鸡切细”(Садитесь),“谢谢——四包锡箔”(Спасибо),“再见——大四位达理也”(До свидания)”等等。虽说方法不考究,但沟通效果却不差。

  商人:英汉夹杂“洋泾浜”语

  自《五口通商章程》签订后,中国东部沿海及长江沿线各港口陆续开放。一时间,外商云集,仅上海一地,刚刚开埠一个月,就有11家洋行,1847年增至39家,1854年激增至120多家。贸易量的不断攀升,让中国各地的商贩们趋之若鹜。

  然而,由于精通商贸英语的外事人才紧缺,也为了能顺利跻身上流社会,商人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学起了英语。在与外商交谈时,连估带猜、中英夹杂,再融入些上海口音,就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混合语。因为当时上海的商业机构多聚集在英法租界的界河洋泾浜的两岸,于是人们把这种“四不像”似的语言称为“洋泾浜英语”。

  商人们说的洋泾浜英语中有着深刻的汉语烙印,姚公鹤先生就曾说过:“洋泾浜话者,用英文之音,而以中国文法出之也。”“洋泾浜”英语把rice(大米)说成lice,把fish(鱼)说成fis,把have(有)念成hab,very few念成welly few。若是说起整句话来,现代的人估计更是摸不着头脑,曾有一位年轻的先生去拜访两位女士,中国仆人很严肃地告诉他:That two piecey girls no can see. Number one piecey top side makee washee, washee. Number two piecey go outside, makee walkee, walkee(那两位姑娘您现在一个都不能见。年龄大的一位正在楼上洗澡,年龄小的一位不在家,请您赶紧走开,赶紧走开)。

  即便如此,但千万别以为“洋泾浜英语”就是下里巴人的专利。董桥先生曾提到他有一次跟老上海喝茶,听到邻座有人很谦虚地对他的茶友说:“我只会说洋泾浜英文!”那老上海忍不住小声说:“他也配?”哈哈,可见正宗的洋泾浜也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的专用语!

  1949年之后,中国各地相继解放。在上海,洋泾浜英语也丧失生存土壤,很快退出了历史舞台。但不要以为“洋泾浜英语”就此绝种,你早上吃的“吐司”(toast)、喝点“咖啡”(coffee)、抽的“雪茄”(cigar)、坐的“的士”(taxi)、穿的“派克大衣”(parka)都是“洋泾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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