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一下菲尔。”

　　“他在接电话。你要预约一下吗，朗达？”

　　“我等等吧，谢谢。”

　　“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也说不好。我……”

　　“你好，朗达。”菲尔从办公室走出来，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进来坐坐吧。”

　　朗达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菲尔，你很清楚，是不是？一看你脸上的表情，我就明白了。斯卡尔佩小姐做事的风格跟我们的目标格格不入。她的白制服浆得那么笔挺，即使她站着睡着了也不会摔到地上的。把她名字拼写中的两个l去掉，她就成了锋利的手术刀(斯卡尔佩的英语是Scallpell，把其中的两个l去掉，就是英语中的另外一个单词，scalpel，意思是手术刀。---译者注)。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但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千万别选在现在，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回到正轨。我……”

　　“好吧，朗达，你先放松放松，让我来解释一下。我仍然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的努力，还有我们已经开始的病人护理改革。问题是，我无法支配整个撒玛利亚慈善医院系统的运作，我只负责这一个医院，这次是整个系统的任命。斯卡尔佩小姐有很好的资历，而且，她本人也非常愿意在职业生涯结束之前，重新回到病人护理部。当然，开始有些摩擦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她脱离医院环境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但她的的确确是一名出色的护士，也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

　　“摩擦！她要求我停止一切有趣的东西。她说，颜色太杂了；她还说，不专业。”

　　“我知道这会是一个挑战，朗达。不过，听我把话说完，斯卡尔佩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人。我肯定，她只是想对病人做到最好。”

　　“你知道吗，医院工作让我感到非常沮丧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自从我接替玛德琳的位置以来，我发现我们的工作热情在逐渐减退，而且，我们在慢慢退回到以前做事的老样子上。我们一直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并刚刚开始有了一些进展。可现在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她让我们把所有的招贴、玩具，总之一切提醒我们努力目标的看得见的东西，统统拿走。”

　　菲尔耸耸肩，说：“尽力而为吧，朗达。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在接下来的一年半里，斯卡尔佩小姐将担任我们的护理部副部长。只要她把病人护理和员工的福利作为自己工作的首要任务，我就会全力支持她的工作。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菲尔。任命快要诏告天下了吗？”

　　“你真逗，朗达。我确实有个建议，我的意思是，毕竟我是医院主管，而且，因为这个缘故，护理人员所做的了不起的事情，大部分功劳都记在了我的头上。”

　　“你也很逗，菲尔。你的建议是什么？”

　　“尽量去了解她的背景，试着从她的角度看待问题。如果和你打交道的这个人，一生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研究，那么就用事实、数字和研究结果证明你的观点。开会的时间已经过了，可我还是要趁这个机会和你聊聊，我知道你有些不知所措，对这件事，我也负有一定责任。不过，我还想让你想想另外一件事情：假如整个面貌一新的工作环境，都完全靠着这些玩具、姓名牌和招贴来壮势的话，那么我们所作的改变对我们自己和病人而言，还算是持久和有意义的改变吗？还是我们不过重新换了个门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