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至26日，首届新东方教育论坛在北京中关村皇冠假日酒店举行。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俞敏洪，民盟中央副主席李重痷，原民盟中央副主席，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厉以宁，21世纪教育发展研究院院长杨东平，教育部前发言人王旭明，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文化研究院院长徐小平，分众传媒董事局主席江南春等众多教育界知名人士出席会议，嘉宾围绕“高等教育与创新人才”的主题展开了精彩的讨论。新浪教育频道作为独家官方网络合作伙伴全程报道该活动，以下为同济大学教授王晓渔在论坛上演讲的文字实录：

　　很高兴，谢谢各位听众，尤其感谢嘉宾以外的听众们。我争取抓紧时间完成我的演讲。

　　首先我非常感谢新东方，也非常高兴见到江湖中间非常著名的老俞和小平同志，为了参加这个会，我还做了功课，领会了两位的讲话精神，尤其是看到老俞提到他的理想成立一个人文大学，今天听到他的报告更是心潮澎湃。但是也浇了一盆冷水，就是私立大学办成功需要100年到150年，我想完蛋了，我等不到这个时候了。

　　今天我的讲座是要讲到高等教育方面的自由职业者和单位人和文化创新的关系，前面开始的时候小平同志提到，庆幸没有喝三鹿奶粉，我一直在想，我们高等教育也是三鹿奶粉，我们高等教育培养出来大量的大头娃娃。三鹿奶粉最坏的结果是肾结石，而我们高等教育培养出来更多是脑结石。

　　我首先要提供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就是我所要讲的这个主题的开端，是一个高等教育的数字。我曾经看过一份材料——我个人一直不敢相信，觉得这个数字是不是有问题——20世纪前50年，中国所培养的全部大学生是12万人。我觉得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数字，50年只有12万。当然，今天的数字已经讲了无数次了，每年好像有500多万，四年下来就是2400万，这就相当于前面50年的200倍。当然这是好事情，说明我们高等教育入学率在提高，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实在痛苦地发现：近50年培养出来的大师几乎是没有，跟前50年根本没有办法相比。包括最近国家授予的科技大奖，也都是90多岁的人，怎么会产生这种情况呢？

　　我个人还是想从民国的经验开始说起。民国的历史这几年也是非常热的，当然有的朋友也会批评，他们说民国蒋介石也镇压异议人士。我想我们之所以提倡民国经验，并不是因为它是完美的，我们已经放弃用完美形容了。但民国还是有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借鉴的。

　　让我非常吃惊的是当时民国对于自由职业者的定义。今天我们提到自由职业者，往往就是指无职业者，就是一个人没有职业，赋闲在家，别人问他做什么，他可能觉得失业不太好听，就说自己是自由职业者，觉得比较好听。但是我发现民国的自由职业者是非常有特色的，教授、律师都是自由职业，包括现在在台湾，律师和医生归属于自由职业行业，这是非常有趣的现象。教授跟大学之间的关系是相对松散的关系，并不是在后面我们熟知的单位人的模式，跟单位之间是依附关系，甚至一生都跟一个单位是极为紧密，无法摆脱的关系。最近我们提到文化创新，像我们提到思想自由一样，不能单纯地就思想谈思想，文化创新必然是有外部条件的。对于高等教育，它的一个职业结构到底怎么形成的？从这个意义上面说，我尤其觉得教授和大学之间，如果相对保持一定的松散的这种类似于自由职业的关心，我认为是最为合适的方式。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我们看民国的教授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特点，他的流动是非常快的，虽然这几年中国教授的转会情况也比较高发。还有一个，民国教授的流动是多向的，比如一个老师可能在小学当一年老师，到中学当了老师，然后到了大学；还有一个这个流动当时并没有单纯的边缘和中心的划分，比如从北京去了其他地方，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且这个流动之间未必是流动到大学校，流动是非常多向的。我觉得这样使比较有限的名教授的资源为更多的教学机构所共享，作为一个大学来说，他最有机会请到比较著名的教授，这都是非常有建设性的经验了。

　　但是今天我们知道，虽然大学教授转会很频繁，但是基本是单向的，从非名校到名校，从边缘到中心，很少听说从北京或者上海到银川或者到青海，这是非常少的现象。这使得教育资源逐渐进入中心化了，这个也是跟教授和大学机构之间过于紧密的关系有关。

　　从这个意义上面来说，我个人认为，如果大学能够相对让教授和大学机构保持一定松散的、民国意义上的自由职业关系更好一些，但是这个自由职业并不是我们今天理解的无职业，如果是无职业，那等于是剥夺了教授治学的权利。

　　最后我想说的，今天我们反复讨论民办大学，其实我非常感谢以新东方为代表的民办教育。我觉得民办教育应该是中国未来的一支力量，因为它所建立的格局可以在既有的公立教育之外建立一个相对平行的教育模式，只有有这种关系才能使整体教育发生变化。我个人并不太寄希望国立教育发生变化，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倒不希望我们教育主管部门做什么事情，很多人呼吁教育主管部门多做事情，我觉得他最大的贡献就是不做事情，他不支持教育就是对教育的最大支持。但是也不能反对，这样相对来说能让教育成为真正独立的领域。

　　最终我一个观点就是说，我想教育应该强调政教分离，如果政教分离我们会更容易达到我们的希望，这个政教分离也是寄希望于我们的民办教育。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