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人可悲,孤独酒易醉(来稿)
http://www.sina.com.cn 2001/03/27 13:19 新浪文教
第一次喝这种名曰“孤独”之酒,是在几年前,《十月》杂志组织的一次规模不小的聚会上,诸多在京的青年作家均被邀到场。饭店的酒柜里摆着十几种酒,服务员小姐一一报上酒名,茅台二锅头五粮液剑南春糊涂仙等,均在她樱唇边飞快掠过,并不引起人们的兴致。
当念到“百年孤独”时,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座下几个人同时一顿,高声叫“停——”不为别的,只为这几个颇有创意的名字,马上就令人有亲近的欲望。彼时,那个著名的哥伦比亚文学大师马尔克斯,几乎成为所有中国本土先锋作家们的写作师傅,《百年孤独》中那个平凡的开头,也几乎被所有愤青作家们所效仿。翻开杂志,到处都可以看见这样的句子:多年以后,XXXX将会回想起,那个什么什么的遥远的下午……
百年孤独,是一代文人间的接头暗号。不会说这个,就不配坐到一起指点江山。酒拿上来,嚯!好一种包装的别致!精美的外观造型,磨砂的玻璃瓶子,淡黄色软牛皮纸环衬围裹,一看之下,就知品位不俗,是有心人的作品。尤其是它那孤独的名字,一剑封喉,刹那间击中了饮者的心灵。人们一口连一口的品着,一连饮掉五六瓶之多。仿佛不是喝酒,而是畅饮大师的著作。至于口感是什么味道,倒显得不重要了。至少,那就是一口附庸风雅的孤独寂寞、外加半边躁动与喧嚣、与少年不识愁滋味相混合的奇异而酣畅的口味。
那时还不知它来源于江西九江千年修河水,也不知它还有王勃、陶渊明等古代文人骚客做酒引子。只以为那孤独来源于混乱不堪的南美,混杂着动荡悠长的异邦情调。
其实孤独倒是不分东西南北、古今中外。孤独自古就是全球化的情感。尤其在中国古代,志士侠客之中,孤独与酒从来都是并蒂花朵,孪生兄弟。五花马,千斤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朝也喝,暮也饮,喜也啜,愁也斟。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有酒却没有建立起酒神精神,而是走向狂欢的背面,把酒与孤独相连。一个人孤独才与酒做伴,有了酒伴以后的人愈发孤独,喝得比较衰。三碗敢过景阳岗的武二就显得比较另类。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糊涂神有时就是衰神。不要过分崇尚男人的独饮自斟。孤独之酒,有时也难免有招风引蝶、做秀装蒜的立体行为艺术之感。现代社会,倘若再看到一个男人在酒吧饭馆独斟,还要假装击剑弹琴,那么可要小心!那不是李白邀宠,便是李渔狎妓,不是陶潜盼仕,便是王勃煸情。谁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酒是色媒人,茶是情博士。孤独之酒,形同于男人,喝上去,如同麻醉之物,能解一时之闷,仿佛单身女子贪恋别人家的老公,一得沾唇,便要放纵,结果愈喝愈闷,内心郁结,明明知道摆在那里的结果是什么,却还要拼命狂饮。倒不如浅尝辄止,微醺便收,让那酒滋润完了自己的内心便住,莫要等到贪杯上瘾时,戒之也晚矣!
孤独酒易醉。孤独人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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