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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太阳 鲜红如血

http://www.sina.com.cn 2000/11/10 11:54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须弥山主人

  不,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是一种无法磨损的遗憾,不是因为毁灭,而是因为一个简单的比喻。

  把你比作太阳,当你穿上鲜红如血的滑雪衣,我便把你比作圆圆的太阳。你在熙来攘往之中多么醒目啊。你是沙漠之中盛开的花朵,你是雪莲。依影,把你比作太阳是何等不恰当,只因为这个比喻准确无比。

  你在喧闹的广场中央,在世界中央,如鹤立鸡群。对我来说,对你来说,太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平凡是一种无可比拟的财富。所以我们的相爱才与众不同,才不同凡响。

  把你比作太阳,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愿望。正如我是你的太阳。我们坐在高山之巅,用你我的光芒朗照世界,辨认世界,这是幸福的极限,是毁灭的开端。

  广场中央矗立的是标着数字的水泥柱。你常常数着这些水泥柱仿佛数着我们的最后岁月。我的双眼明亮如太阳,照着你。

  每天都有不同的数目。而我一眼就看清楚那十七根水泥柱。它们历经日晒雨淋,狼狈不堪。我一眼就看清楚了,当我们背靠着水泥柱为了让它阻挡我们的辉煌时就看清楚那十七根高大的水泥柱,甚至看到在你我的光辉映照下水泥柱的阴影覆盖着的整个城市,那错落的屋顶下哗哗流出灯光的过剩的温馨。所以你才绝不相信当我们都显得如此愉快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充满了绝望。绝望如空阔干枯的沙漠。

  我也奇怪,为什么在你我的光辉之下,遮着窗帘的窗子反更明亮呢?那一盏盏幽暗的台灯虽然缠绵但是软弱,温暖却犹如死灰,是那十七根水泥柱么?

  于是我看着你数那些水泥柱时就心神不定魂不守舍。你终究会准确无误地数清这些水泥柱的数目的。也许你早已数明白,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当然现在你已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希望以后绝不把你比作太阳。尽管这根本拯救不了什么。即使只用一种姿势拯救,也比不动声色好。可是我是不愿意做出一种姿势敷衍的,所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越来越暗越来越小越来越疲弱。

  那种生命之源是无法计算的。只有当两个欲望强烈的太阳相遇之时,你知道,才会出现种种灾难。我的生命之源便这样枯竭了。

  自从我得了梦游之症以后,我便出没在马鞍山的丛林之中。我永远不能再达山巅,那里有你遗留的万丈光芒我无以穿透。我穿过窄窄的小巷宽宽的街道来到广场,在那些水泥柱下徘徊,然后出发走向马鞍山。你知道这是因为我属马。于是我在马鞍山的林间盘绕而上,但我再也不能到达山巅。梦之神多次告诫我,可我还是作徒劳的往返,尽管我完全信任你,我的梦之神。

  我已经知道我不能把你比作太阳是因为你根本不喜欢太阳;我已经知道我不能把你比作太阳是因为你根本不喜欢太阳却偏偏最接近太阳。这连你自己也不大清楚。

  穿过开满雨滴之花的街道你纷纷走入我的梦境。那个雨季蛙声鼓胀着突破路灯光之网充满整座城市,城市便显得淫荡而沉闷。那个雨季还没结束蝌蚪便从田野里通过下水道浩浩荡荡流遍城市的每一个可能生存可能因生存而发霉的角角落落。当雨季之后的第一缕夕阳流入我的窗口的时候,我便明白我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睁大眼睛看着随夕阳暧昧之光误入我房间的一只孱弱的红蜻蜓。我关闭所有门窗用厚厚的牛皮纸封住每一道可能泄漏光线的缝隙,然后道士般静坐玄想,企图用我自身的光明照亮方丈斗室。我不断听到蜻蜓在黑暗之中撞击墙壁的声音,而最令我心颤不已的是它翅膀无依无靠的扑扇,那声音脆薄如宣纸,凄楚如落叶,那声音一直响到现在我无法摆脱片刻。打开门窗看见红蜻蜓死在我的肩头之上,这时我犯的错误是突然无限怀念你照人的光彩,这时我犯的错误是依然比你为红红的太阳,虽然你早已换下如火如血滑雪衣。我本应该理解甚至认同红蜻蜓的某种姿势的,而我依然拒绝出门。其实那时我已经知道我最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了。

  所以我一点不奇怪你的消失,整个雨季你绝无踪影。

  我始终不能把“背叛”这样的字眼加在你身上。这样不公平。我的意思是加上这样的字眼对你不公平,不加上这样的字眼对我不公平。这种困惑在你告诉我爱我是因为我的光彩夺目宛如太阳的双眼时我就掌握了仿佛掌握着命运的秘密直至今天。当你最终告诉我那些水泥柱的数目是十七时,我报你的是怎样辉煌的一笑啊,因为我已清楚知道我这双眼睛无论如何要为你而毁的了。

  “你最珍惜什么?”

  “眼睛。”

  “为什么?”

  “因为你。”

  “那你能把眼睛给我么?”

  “什么?”

  “把眼睛挖出来,给我。”你笑着说。你的笑容如此美丽,没有你的笑容就像没有神的庙宇一样,这个世界即会失去意义,这你也知道,对于我,自从轻轻握住你的双手,我就为你的笑容而生存。这时水泥柱喀喀作响,广场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跳起一种怪异的舞蹈,世界在我们的光辉之中显得如此美好和谐有序。这将是我们爱情的又一个顶点。普天下又有谁能拒绝拥有如此美丽如此热烈如此甜蜜温婉动人心弦引人入魔的笑容的至爱者这一简单明白微不足道的要求呢,除了我。

  “不。”那天天空彤云密布雨季将临所以我只好这样回答。

  “我是开玩笑的。”你美丽的笑容依然如故。

  “开玩笑也不。”

  你美丽的笑容依然如故。

  所以我知道你会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的,尽管我的指尖还残留着你太阳般的体温,那雨季,充满了蛙声和缠缠绵绵的泡沫之声,那雨季,已毫不犹豫地潇然来到。

  你枯坐在屋檐下竹椅上看着点点滴滴自天而降,落在莲叶田田的太液池里,激起小小的涟漪,暗问芙蓉花今年为谁死;砸在刻满野人的石栏上碎成粉末碎得干干净净痛痛快快又痛又快;跌在一个个浅浅的脚印中一个个留下了就永远不打算回头一顾的脚印中默默无声无影无踪;滴入你红肿如画的眼睛中如滴入干涸的河床咝咝作响化为又酸又咸又苦又涩的地下水。这雨声一如脚步声进疏时密,其密令人心醉其疏令人心碎。你就悄然回到卧室,在一张涂满丑怪字迹的纸上写上了四个字:

  渴望阳光

  “阴雨既久,饿的感觉便不时停留在皮囊的某处。透过六神无主的窗玻璃,看见操场上的水洼如镜,恰是一个水洼一处缺憾,令人作芒刺抵背的空虚之想。小孩子们在湿落落的世界里安心地玩着,不久就在地上玩出一个土地本色的老大的人儿来,稀疏的头发根根飘起,然后又用小小的雨靴一一踩过。既然习惯了,他们就能活泼在沉沉死气里。

  “靴子在雨中的声音也粘粘乎乎,这令我想到抵抗的最佳方法就是与之同化的道理。我就穿着这与雨同化了的雨靴一步一呼噜地出门,这时撑着绷得松松垮垮的伞必然活像一只蝙蝠。

  “沉沉阴天已经阴到蝙蝠昼出了,想来这也是一个极致。雨在蝙蝠伞之外,人复在雨之外移动,所有的声音都高不起来,遥远的汽笛声像缠绵生腻的浅唱低吟。“空气冻得缩起来,伸出手去就可以触摸到挤得出水的空气的寒冷坚硬。老是看表,却还是看不出时间究竟霉烂到何种程度。到处听见滴水的声音,巷子湿到发黑,也就该回巢了,屋里空气很凉,什么东西都透着寒意,透着寥落和陌生,没有朋友们冷湿得无聊而勾画涂抹的书信,喝一口开水便从头冷到腰腹,冷到双膝,膝以下已不必再冷了。想邻屋之板壁湿了半边,红得更沉了,若在夏天,蛞蝓之星经过,拖一道悠长的尾迹,斑驳可爱。

  “在夏天什么都大不一样,雨在水中画出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圈儿,人涉其中如飘然天河,而脸上映出金黄的圈儿更是明灭飘忽。水底下铺满的沙粒跳跃不定,而石块则荡漾,长出无穷柔情蜜意伸伸缩缩;夏天可不一样,夏天的雷暴的洪水的台风爱惊心动魄,夏天的灵魂爱不习惯,而且没有等待。还有烈日。夏天的雨总是不久,太阳不再尧舜而是桀纣,午后的光辉令人感受到强烈而持续的刺激的快感。夏天有阳光。

  “其实阳光深冬也有,陷在远的青天里从容地发布光热。不过现在没有,现在窗外的水泥屋的白色都习惯湿成黑色,人们都爱打着色彩不同的不怎么蝙蝠的伞,而当我打起蝙蝠之翅再次外出,那些伞也就模糊了,偶在路灯下显现出那么僵硬的姿态,就是看到了水珠的颜色,红得或黄得很大,这时饿的感觉便热烈地跳动在我周身。不能停留在每一块地方,因为我不能习惯于潮湿,也不能修补这座水底的房子。

  “如果我试图走进每一扇打开的门,那只有一种门始终朝我关闭,因为这里面住着人。路灯总是冷漠的,带着弹性的光始终不肯认可我已进入了蛇的照耀范围;于是我继续走,灯光强烈的弹性乃推我出去。如果不在灯光之下,那就无法看见蒙蒙细雨,无法感受它诅咒它抑或无可奈何它。阴雨既久,我只好压抑内心强烈的骚动,以其漠漠还其冷冷,无可不可地彷徨于细雨中,无可不可地不停碰上冷缩的坚硬的空气,压迫这种蠢蠢欲动的不习惯,偶尔在昏昏的灯光之外咕哝一句‘渴望阳光’。”

  其实在雨季到来之前,你已梦见那个瞎子。那个瞎子容光焕发风度翩翩,从空无一人的街道施施而来,沿着芦苇扶疏的河堤踽踽而去。

  火焰似地分明,假如你站在河堤上远离那棵古老的树,你感到熏风融融,不知绿苇之渐墨不知青雾之渐沉,想用长长的银针挑开,若挑开七层尚是这欲紫的酡颜,你在水中使之破碎使之荡漾使之模糊,你把火柴点燃了伸过去伸过去伸过去,在暮色未合时重新点燃,毕毕剥剥地,你烧掉一把流浪在头上的长发。于是就纷纷落下去了。

  你睁开眼睛,只有月亮在轻蔑地发冷,老树深黑的虬枝如爪枯叶如鸟落寞挣扎如你的六脉痉挛,你朝圣的指头也燃亮如灯,油脂兹兹的声音动听到烦腻,你一甩头便看见远山上,树林中,云霭下,归鸦如灰烬之发纷纷地,像这样落了下去。落了下去。

  你痛苦地再睁开眼睛,有蝙蝠的神秘阴影撞击你幽冥的脸,河堤上露珠点点,而你的影子的头部那惨白的毫光拒绝着幽怨诉说的长发厉鬼拒绝要为你死千次万次的誓语,河堤便深深地陷了下去,泪水点点滴上竹子,浸胀你的长睫毛,从此那睫毛就漂泊在泪湖之中直到你突然发觉桥已修好简单而枯燥,那牙齿嚼着嫩草茎的男人那么乏味地坐在桥墩上就这样,落花犹似坠楼人,你流完伤心之泪又流干了忏悔之泪就这样,简单乏味地坐在桥的这一头,而风且紧且凉。

  飘飘地落下去。

  “太阳升起来了。天空里那桃色的云那草莓色的云,已经被蔚蓝的天空吞没。”你如果走下河堤,一脚踹动满天星星,你就这样念叨着别人反复说过的话,你忽然高兴起来,让灭顶之水在焦头烂额之上哗哗流过,将虔诚的手指高高举起,混浊的水带着臭泥的腥味漂亮地流入喉咙,你眨巴着沉重的双眼越走越远,那驼背上粘着的苇叶漂不起来而岸却越漂越矮小,那坐在桥头的枯燥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沙漠的荒凉中,你的脑袋便轰然撞破在另一天的彼岸石壁上,你湿漉漉地走上来,抖落黄泉的烂草根儿,一如抖落如醉如痴的暮鸦。

  你跺脚为节拍,折芦管为笛,携河光石不心,理薄雾以为音,灯儿又不明,梦儿又不成;窗儿外淅零零的风儿透疏棂,忒楞楞的纸条儿鸣……我便是铁石人,不动情。

  如果你举起双手,让血肉哗啦啦流下来,雪白的骨头支离在渐旱渐高的岸边,让蜻蜓立上指骨代你听钻泥蜂栖入你的牙齿代你说形销骨立的猿猴蹲在你脚下代你歌,而你躲在颅骨中怕风怕雨怕油菜花盛开,又怎么怕你离析的碎骨凋落呢。你一步一滑地走进你自己。今年春尽,草虫细细吟过去吟过去吟过去。就这样,不绝,而落。

  我并不常常生活在秋天。当秋天的夕阳照冷了过分透明的空气时,走到江边的某一块草地上,嚼着还没有枯萎的野草茎,面南而立,右眼角的睫毛闪烁着多彩的光亮,是很容易走神的。容易走神没什么不好,可是我依然觉得那很危险,像这这样还不过十三岁的年龄,如果总是走神,就会经常遇到许多失望的头意味深长地摇来摇去。

  躺在草地上,我就想起一些十分深刻的事情,一头猪啃草时摇头摆尾,猫伸懒腰的无比惬意无比娇美,鹅仰头向天而来和荣耀和雄鸡高视阔步的威风,像我这样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目光短浅却指挥若定,并且公然梦想鳞鳞大厦。阳光从窗子里倏倏地照进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窗台上的枯草歪来歪去的,那只瘦猫畏畏缩缩地翘着稀疏如草的胡子轻轻地打我面前慢慢走过--我根本不想去抱它!我不过正在想一些严肃的问题,如家里的人去哪儿了,他们为什么既看不见我又不让我看见,这时从屋顶上掉下一撮灰尘来,毫不害羞地落在我面前。我就拿走那把在阳光里亮得晃眼的菜刀在脖子上轻轻地比猫的脚步更轻地一抹,我马上看见血像打开水龙头一样喷出来射得老高,满屋的红色如雾如烟,只有汩汩之声在黄昏的脚步悄然掩近之前挽留太阳。我默默地流泪,“眼泪流成河”,像一个朝鲜诗人说的那样,我就这样哭着死了哭着死了,从此我热爱金黄色的阳光讨厌或者说害怕菜刀。

  其实我不是故意自杀的,我也许只是觉得既然有刀子而刀子正空闲,脖子就非割开一次不可以免过于不合情理,这种事说不清因为谁都知道人类的想像力已经贫乏得不可思议以致无法不对人类只不过是外星人豢养的一群牲口而已这类平庸不堪的《旧约》式想法大惊小怪做鬼脸因而爱情对世界上谁都甜蜜无比唯独对我毫无意义所以如今我躲在江边夕阳之中想你恨你讨厌你逃避你实在荒唐可笑味同嚼蜡难以忍受,如果有一个词叫“等待”,如果有这样一个滑稽无比的词,这天地之间将是何等寂寞枯燥:从降生至今我的秋天都像枯叶般羞落在曹娥江里为了等待那一个太阳之人不期来到,而荡漾着漩涡的水流那初秋洪汛如虎浊浪排空载烂草树根死兔白沫的急流对我产生了越来越强烈,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我越来越不愿看到这江水了。于是我冒着路人惊讶不已的目光水花四溅地跑到山上。路人当然不是你不知道这具飞奔过去的生龙活虎的躯体不久就要变成摇摇荡荡的僵尸他们根本没那么聪明他们只知道今天天气不好秋风又起。我却把绳子挂上树杈,结好圈,噌噌地,爬到,树上,十分镇静地(我笑了)把头伸进绳圈,松开手脚,变成一只幼稚的沙袋挂在那儿沉重而飘逸。我看见一只蚂蚁从容不迫地爬上我的脚背,就轻轻捉它放在水里,看见它慌乱挣扎我心里的快意像爆米花一样被夸大并且香气扑鼻。

  “走开,让我独自呆着。”所有白色的神祗黑色的精灵啊,我已不再想役使你们不再扭曲着躯体张开可憎可厌的嘴巴。我蜷伏在夕阳的江边芦竹领地,对一个从没来过永不会来的人说:“走开,让我独自呆着。”我不能像被一黄土掩尽风流的钱塘女子那样终日闲坐在石墓下从窥视镜里照看她的油壁车不能照看挂在墓侧的龙纹宝剑我没有墓,我不能不毫无兴趣地走近美丽的断壁残垣寻找我的工具虽然我已不必使用,我就这样走进江流,还没到真正的深处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所以我说:“走开,让我独自呆着。”这样说着我到达彼岸。这时地球停止转动,谁都受不了离心力的诱惑,唯独我不。

  孤独的躁动的精灵啊,你弱如星的躔迹,却不能习惯夜的静寂么?虫蚁的水陆道场儿罄儿坠毁于蝙蝠频扇肉翅的夜游中,此时,走出苍白的石板街你夜游于峨峨而高洋洋而远的神韵之中,有手温柔拍你长着玄而软的毛而且毛茸茸越长越长的肩膀,请你像初出茅庐的猎手心里发毛地回过头去让野狼侧着头的牙齿洁白地套上你的喉咙并且无限收紧,请你每次夜出等待那不可再遇的轻轻一拍。

  翼手龙引导你作缠绵如梦游的旅行日益丑陋的枭目光炯炯,在古老幽深的神秘传说中用异腔异调向你发出洞悉古往今来预知将来未来的美丽凶兆,看你。你在暗星夜孱弱如田鼠,被从树丛深处倏然而来的鬼目幽蓝之神枭的黑光轻轻撅走,在丹麦绿色的童话里它似烟掠过了无痕迹,此时你缠绵的旅程忧伤在玻璃窗的灯光照不到的尼德兰发黄的画里。吹着一支已无人想起的曲子你想念儿时的恐惧一如想念情人,那情人正该为蛆虫和苍蝇宠爱而那泪水盈盈的恐惧缩成草萤委顿在秋后黎明的破栅栏底下,你还能想念什么?你看见你已故的至亲白皙皙的枯骨在野狗贪婪的争夺中被踏碎被冷落遗忘,你便走近去捧起枯骨像捧起娇美俊爽的脸蛋你吻,你知罪不知罪?神枭报喜的时候你便看见你自己,落在腐草败叶中。看看星星吧。你没有月亮,你看见天上夜的眼冷漠地关注着你大地错生的女儿,你在摇篮里就躁动,你在飞奔进没有惯性,你失重在腐草败叶中唱沙哑不和谐的歌,你用诅咒完成流星的燃烧:赠你以无限恶毒的詈骂,唯一爱我的星星;赠你以一切丑恶,因为你在远方热烈地爱我;罚你下七层地狱,只为我在不能产生惯性的运行里唱着歌儿受难。

  假如你被卵生过一次……

  而我爱上了一个满脸黑色褶皱的骂婆,此时她星夜兼程赶去咒骂为一次与她无关的争执,她的嘴唇上会结满厚厚的白腻腻的唾沫,如果我爱她我说得吻她的唇,我为此兴奋地徘徊于如潮的蛙声朦胧的青雾中,我热爱那个被无数男人拳殴过留着无数女人指甲痕的躯体。面对着黑色的田垄你被孵化成一只天鹅,你忧郁地捧着一个骷髅地钟情在默默细啃,你长出神枭的眼睛看见孤独的躁动的不死的精灵,虽弱如星的躔迹,却不能习惯夜的静寂,以自由落体运动从龌龊的大地落向一样龌龊的天空,如勇敢的职业骂婆一往无前,既然你没有惯性,你又何苦!烛龙在委羽之山等待,穿着破旧的棉袄,他的眼睛昏花如天色。寒冷的国度里烛龙独自等待你持剑等待你依影啊一如等待仇人。

  这样我打开大门走到街上,看见你匆匆经过微微一笑,那太阳般的光辉已神奇地消失,我打开大门走到街上,看见平淡无比的世界依然平淡无比,人们上班下班买菜做饭串门郊游看电视逛商厦泡病假打呵欠上厕所招呼熟人谈论天气较量麻将浏览报纸,我又能翻新什么花样呢?我为什么要翻新什么花样呢?病假虽好不能久泡因为三千尺弱水我怎么饮得下一瓢?

  孩子们玩着无聊因而有趣的游戏。那跌倒的女孩就在我的跟前哭出一种嘹亮的音乐,我怎么能从她身上践踏过去呢,即使她也将顺利成长为一轮光芒四射可歌可泣的太阳?一切无聊的游戏因为孩子而有趣;即使我的眼睛空空荡荡,我也不会踩将过去;既然我的眼睛空空荡荡,我怎么能踩将过去呢。于是我打开大门走到了街上,去看看匆匆经过的所有的人去交换每一个微笑,因为任何一个夕阳都不是太阳最后的辉煌,我已盲的双眼,也将看见一些早晨发生的城南旧事,必将用不同的心情去领略早已发生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最普通最平凡最渺小的事情。所有毁灭的都虚幻。所有存在都只有一种方式。我仰面而立,让阳光照耀我憔悴的笑脸,抚摸我铁硬的骨架,让我通过太阳而发光,让太阳通过我燃烧。

  我独自在高高的天空照临这世界。你穿着鲜红的裙子走入我的视野,你将无比优美依影,你的笑靥如花。我在高高的天上,静静地注视你们热烈地注视你们,你们便兴致勃勃,你们便如火如荼,你们便迎风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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