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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手的死

http://www.sina.com.cn 2000/12/01 13:37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侠胆雄虱

  他扫着地,一下一下的,看着竹枝和叶子划过青石板铺就的地后留下的浅痕,他怪异地笑了笑,然后继续扫。一下一下的,终是扫完了,便又慢吞吞地抱着扫把走向前院。

  他是乔家的杂役,任务就是扫院子。乔家是晋阳第一大户,乔家也是江北武林的领袖,乔家的院子占了四分之一个晋阳城,可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管扫地。

  老李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壶茶,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嘎啦嘎啦”地转两个铁核桃。

  “你要是想在这里干长久,就得卖力!”这“力”字说得格外响亮。老李虽是和他说话,眼睛却斜瞅着院子里那棵老垂柳--现在正是盛夏,老垂柳的叶子绿得直逼人的眼,所以老李的眼就转去看自己手里那壶茶。

  “‘饿’们乔家可不养懒驴!”他咳嗽两声又说。接着绕他转了两圈,然后再大声重复一遍,“‘饿’们乔家可不养懒驴!”随即便去了。

  把“我”念“饿”是晋阳当地的口音,可他昨晚明明听旁人说老李是河南人,只早他三个月来乔家。不过老李是后院总管,他是杂役,老李就是把“我”念成“爷爷”,他也只有听着。所以他就只有把牙齿狠狠地咬做一团,在腮部鼓出两疙瘩肉来,然后狠狠地去扫地。

  老李摇晃着走入后院,嘴里还哼着小调,乔爷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七重院子的爷。乔爷去找隆鑫威镖局的王笑天总镖头切磋武艺了,老李也就开始指摘一下这个,喝骂一下那个。

  书房侍应丫鬟新月迎面跑了过来,很是急匆匆的,险些撞上他,老李顿时把脸立了起来,准备说些什么。新月吓得脸都白了,嘴角发颤,口中不停的念叨:“李爷莫见怪,奴婢知错……”那对俏眼还怯生生地瞅着老李,他就把骂人的念头压了下去,作威严状说道:“这般大的姑娘,这般阔的路,就不知道瞅着点儿?”

  “是,奴婢知错。”

  “去吧。”

  新月做了个揖,急忙转身欲行,殊不料一只手在她的臀部狠狠一捏,她一声轻呼,小脸儿再度煞白,头都不敢回急急去了。在垂柳之间,新月摇曳的身姿逐渐没入其中,远处夕阳西垂,在山间只稍露个头,却把山也染得橙红。风吹在脸上麻酥酥的十分舒服,老李惬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李躺在床上,把二郎腿翘得高高地,嘴里含着一口茶,细细地品着,脑子里全是新月那张惊恐而又略带苍白的脸,以及她修长的腿纤细的腰和翘翘的臀。“真是个美人坯子!”他感叹。

  乔爷坐在中堂,直将那把交椅压得咯吱吱响,他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恐慌,“这怎么可能?”乔爷越想越害怕,他原以为自己是从来不会害怕的。当年在虎跳峡,号称江湖中最狠的虎跳三煞两个被他砍断了臂膀,一个的眼珠被他掏了出来,他自己也被砍了十几刀,四个血人杀作一团,满山都是刀光,遍地都是鲜血,可他手里的长刀一直都很稳,直到把那三个家伙全都砍翻在地,也不曾抖过一下。那年在元家堡,他失手被擒,元老大说要把他身上所有突出来的部分都挖掉,解腕尖刀已经顶在乔爷的眼上了,可乔爷呵呵大笑,还说如若不死一定要活吞了元老大,声音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可这时,乔爷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虚弱。

  “这怎么可能?!”乔爷只会这样念叨了。

  的确不可能,号称江北硬功第一的王笑天被人用树枝洞穿了胸膛,而且是柔软的柳枝!据说就是被硝过的老牛皮也及不上王笑天身上最细嫩的肌肤坚韧,可刚刚这块老牛皮就静静地坐在他的椅子上,只不过已经变成了死牛皮,而且就象真的被硝过般惨白。胸前还种着一枝细柳,只不过断枝朝上,露着白茬……

  本来这也不会让乔爷害怕,几十年的风雨早就使得他的神经象铁一样。可据说那个剑手就象一阵风一样飘进来,然后轻轻的将柳枝插进王笑天的胸膛,而王牛皮也就象平日里欣赏歌女蔓舞一般看着那柳枝送进自己的身体才狂吼一声倒下。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可每个目击的人都叙述得十分清晰,他们众口一词的说那剑手的动作虽快,可看得很明白,他们还说那剑手刺死王笑天之后说,“告诉城里的大侠们,让他们多多珍重!”然后便纵身而去,再无踪迹。

  乔爷清楚自己的武艺就如清楚自己有几个女人一样,所以他也就很清楚自己决不是这个剑手的对手,所以他也就很紧张。但紧张和害怕不一样,这一次不知为何让他如此害怕。是害怕自己的胸前也种上一棵柳树?他在刀尖浪头打了这么多年滚,早就视生死若无物,莫说在胸口种棵柳树,就是种个钉耙,他也受着。是害怕自己偌大的家业落入旁人之手?江湖之人视金钱若粪土,这些阿堵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罢了。是害怕自己多年挣得的名声毁了?!不是,决不是!名是虚幻,自己早就彻悟了,哪在乎这些?笑话!

  刹那愤怒使得乔爷忘记了害怕,他霍地站起来,在中堂里踱来踱去,却浑不觉步速比平日里快了许多。正在思量间,老李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乔爷不由得皱起眉,“这厮已是后院总管了,还这般猥琐,如何成得事?”可自己的烦心事挥之不去,哪里还顾得说他,便佯装未见。

  这老李却不知趣,还要往上去,忽地瞅见乔爷眉毛一扬,不由得一惊,便未敢说什么,讷讷地退下了。却又听得乔爷叫他,“小李呀……”

  老李急忙又凑上几步,“小的伺候着爷。”

  “隆鑫威王爷的事你可知道?”

  “小的听旁人说起了。”

  老李知道这种时候不可多话,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是懂的。而且这种敏感话题,不定哪个字触动了乔爷,便是个后患。

  “你有何看法呀?”

  “小的……”老李不知如何应对,这可不是随意说说就可的。

  “大胆说给我听。”

  “这个……”

  乔爷不由得开始反感这个唯唯诺诺的下人,凡事总是哼哼哈哈,当初也不知为何走了眼,竟选这厮来做总管,唉……乔爷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老李是何等人物,立时发现了乔爷的不耐烦,于是便接上了前句,“小的认为这剑手必是有所图的。”说时抬眼看了看,发觉乔爷在听,就又说道:“江北武林好手众多,他为何单选这地界?人做事不过两个目标,钱或是利,已死的王爷虽是个镖头,可人言家财巨万。晋阳城巨富多为武人,由此可见,此人当为财而来。”

  “哦……”乔爷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自己不大看得上眼的总管。

  “那又如何?”

  “一个人若是想发财,那便容易对付,我们可以约他单独一战,言称不死不散。他以为我们只是困兽犹斗,所以必是欣然应约。这便是机会,我等尽约高手,群起攻之,当可一战而胜。”老李说完这番话,面带得色,眼角也不由得挑了起来,斜视着他的乔爷。

  乔爷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吃惊,孰知这老李竟是个厉害角色。哼,也不知自己是谁,竟敢和我称“我们”,好生大胆……先过了这几日,日后再和他算帐。

  又是一个好天气,他还在扫地,一下一下的,地上不起片尘,他木讷地望着这仿佛永不变化的青石板,又低头开始继续扫,生活就这样一日日的过去……

  老李踱了过来,他总是这样悠闲,手中的铁核桃已变作了鸟笼,里面一只不知什么鸟儿扯着脖子在聒噪,他不由得有些头重。偏偏这老李不知趣,又在他左右徘徊,那泼妇鸟亦不知趣,还在聒噪,他只有继续扫地,老李现今是“二爷”,所以就是把鸟笼子放在他头上,他也只有受着。他继续扫着。

  老李上下瞅了他数眼,要说点什么,又想不起来,就咽了口唾沫。这厮,咋总是这般碍眼,刹是烦人。

  “你不曾见门口有个要饭的?!还不去将他赶开?!”

  “……”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老李,日见跋扈了。正思量间,后臀已挨了一脚,很是疼痛。

  “说得莫非不是你!榆木疙瘩!”又是一句晋阳话,可似乎却有了丝河南味道。他恨极了这从老李口中说出的晋阳话,不论是否有河南口音。

  “还不快些!”又是一脚。

  他去了,提着那扫把,却没有回头,将老李晾在当地。老李还想说什么,也想做什么,就迈上两步,却又看见了新月,便停下来。

  新月亦见到老李,脸色立时白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个人呆立在当地。老李见得新月这般,就有些憋气,上下瞅了她几眼,径自去了。

  新月自是如得了大赦般飞也似的逃掉,可心中却难免有点疑惑,不知这狼一般的“二爷”为何放过了她。

  老李满腔的郁闷,狠狠地走向前院,不料和闷头走来的他撞个满怀。老李顿时火冒三丈,未等得他醒过味儿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帖子,直扇得他一阵晕眩,跌坐在地上。眼前的金星还不曾化做鸟儿,他就又挨了数脚,顿时便口鼻青肿了,只有抱着头缩做一团来撑打,老李便就势练了一趟大洪拳,却也是虎虎生风。

  待得收了式,老李就不再打,站在一边等着他起身。他觉得已不再打了,就慢慢站起立在一旁,刚站直,老李又是一扬手,却发现他未躲,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家,于是又是一顿饱打。然后才悠闲且舒畅的回到自己房里,脑中又想起了新月,随即得意地睡去。

  乔爷已和城里的高手大豪们约定了计划,在自家后院等着那绝世的剑手出现,好围而攻之,聚而歼之。风已放了出去,众人亦在乔家院里等了一个多月,可丝毫不见这剑手出来,就思虑这人定是不在晋阳了,于是在后院摆了三桌子庆祝。

  酒酣耳热之余,乔爷的威名自然也就随着高了,江北自不必说,放眼中原谁又是乔爷的对手?乔爷自也是手捋胡须,呵呵大笑。正是把酒言欢时,却听得墙头有人“哼哼”冷笑,众人举目望去,“呼”的一声,一个包裹飞将下来,“当”一声直砸在桌上。打开一看,竟是两颗人头。

  乔爷只觉瞬间血灌瞳人,只怕若不是后面有人掺着便直倒下了。里面独子和老婆的眼已灰白,却还执着地盯着自己,仿佛不知眼里已看不出什么内容……

  接着就是一片骚动,众人纷纷抄起家伙跃上墙头,然后再纷纷倒下,丝毫不逊于跃上时的速度,只是倒下时已没了生气,一如小乔和乔婶。这时的乔爷缓过劲来,狂吼一声扑将过去,虽然心中悲痛,手上的招式倒也丝毫未乱。依旧刀快马疾雄风不减,尚未扑过去的大侠们感叹。

  再就是“嗤”地一声轻响,众人的感叹便刹那间定住了,乔爷还在前冲,却忽地失了力气,抬眼一看,自己的天灵赫然有一把长剑。人如何看得见自己的天灵盖?!乔爷忽地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是死了,却也无奈,只有哀怨地倒下。

  剑手的绝世剑光随乔爷的倒下也一敛,众大侠竟呆了,不知这人是什么意思。就在迟疑间,这剑手便不见了,只留下一队目瞪口呆的大侠观众……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地上,却显得有一丝灰白,这个盛夏的夜不知为何如此静。

  他还在扫地,只不过现在是李家大院。地还是青石板铺就的,门前还是两只石狮,照壁也还是比旁人家的长二尺,宽一尺,但现在“二爷”变做了老爷,乔家变做了李家。可这与他无关,他就是个杂役,扫地虽说无趣,可看着扫把划过地面也总有种无名的快意。这地就是老李那张龌龊的脸,俺手里就是把菜刀,俺划,俺划!望着更加龌龊的那张脸,他的嘴角微向上挑起,颇现狰狞,连他自己也觉得甚是阴冷……

  李爷过来了,这次手里什么也没有,也不曾哼着小曲,但还是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却不象以前那般令他畏惧。于是他便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了。李爷也只停了一下,便直奔后院了,都是那般不经意。

  李爷径直进了书房,新月正在里面,一见李爷进来,顿时慌了,手脚全不知放到那里,只有低下头看着脚尖。心里寻思,终究是躲不了了,这如何是好。老李上上下下瞥了新月半晌,却未出半句话就走了,新月不由得更是迷惘,在当地立了半日还琢磨不出。

  第二日夜里,老李进了新月的房,据说只听见隐约有几声轻呼,便再无动静了。第三日,李爷说新月以后就是他房里的了,大家也无甚惊诧,日子就这样过了。

  一日,李爷喝多了,七扭八歪的进了房,不由分说就吐了一地,红黄交杂的呕吐物在地上肆意横流。这时的李爷早就晕了,腿脚连支撑自己的力道也没有,只能半倒在床上喘息,接着便闭了眼,昏昏睡去,再无知觉。忽地腹部一阵剧痛,老李大叫一声醒来,却见腹部插着一把长刀,另一端握在他的手中……

  老李又惊又怒,挣扎着将他一掌击开,却也就此失了气力,眼前也逐渐模糊。我就这样去了?我这个绝世无双的剑手,取高手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豪客,智计无双的老江湖……就这样死在一个只在城里住了四个月的村汉手里?老李还欲大喊,可怎样也叫不出声,他最后看见的,就是他一刀一刀插进自己的胸膛;他最后听见的,就是他一声一声的“干你娘!”--也是晋阳腔……

  后来再也没了那绝世的剑手,所有的人也不记得曾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这就是江湖?

  他在院子里溜达,手上戴着个绿玉扳指,抬头望天,碧空如洗,就如写意山水,无端的让他唱起了段戏,“苏三离了洪洞县……”--是他的家乡口音。新月从远处摇曳多姿的走了过来,他迷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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