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无常--送别二000之二
http://www.sina.com.cn 2000/11/30 11:2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天涯2001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以此文送给一位在天堂的女孩
记得两年多前看TITANIC,印象中不曾落泪,即使最大众化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脸上。我一直怀疑自己的感官出了问题:为什么自己对那种悲剧不再有反应,而是变得日益麻木了?在杰克与罗丝面对虚无与悲伤作着痛苦抉择的场面一年之后,也就是去年的11月,从烟台到大连的海途上又上演了一出悲剧。对于这个在近日完成对负有责任者若有若无的处罚的事件,仅仅看短短的新闻报道,或许又会被看作是一个偶然的必然,继而成为众人眼中的漠然。当我在报上看到一个黑衣妇人长久伫立于黄浪翻滚的海滩,引颈远望,衣袂随着海风瑟瑟飘扬时,我的心竟然微弱地动了一下。
九百多年前,一个叫苏轼的人写了一首《水调歌头》的词,发出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喟叹。这一声叹息沉重至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位一生飘摇的天才在《赤壁赋》中又对人生须臾大大地喟叹了一番。看苏轼的诗文,无法不对古人的灵感生出敬佩之心,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却离伟大那么远呢?为什么有时我们竟然连一点点应有的感动(即使只是心脏的搏动)也无法在内心深处发出?
难道,我们真的处在一个无法表达悲哀的悲哀的时代?
11月22日,初冬江南的一辆拥挤的公共汽车上,两个妇人简短而唠叨的谈话。
“你知不知道**新村的事,死了三个人?”
“啊?真的呀,保险公司有没有赔钱?”
“听说赔了十万,那家好象有百万家产呢。”
“……”
我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我懒得去看她们的脸,这些对我一无所用,我只是觉得欲哭无泪。
11月21日,我在一个同事口中得知了发生的不幸。我不敢相信一个不到二十三岁的女孩竟然已经去了天堂,而她留给我的将永远是年青的身影和甜美的笑靥。
她曾经是我的同事。记得有一天,我和她一起打牌,嘻笑之间,她留给我的是专注而有情的眼神。
然而,无常,真的无常。
只有当一个人真正处身于无常所酿造的环境之中时,才能体会到悲凉的滋味。
一个同事说,人活着只不过一口气。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在悲凉之中,在无常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无能的。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在这里提起她,提前往事。
我明白这其实是对一个去者的不尊重,她静静地长眠于地下,我是不应再去惊动她的。
夜色已经渐渐笼上这座城市,就用下面的短诗送给逝去的灵魂:
“夜风吹……我所看见的枝头上空空如也
哦,一场生活结束了
必须用死来纪念
--之后是寂静,未亡人的寂静”。
200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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