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为什么要写《到英国去》

2016年11月08日10:29   教育专栏  作者:赵刚Andrew  

  2014年是我在英国职场最艰难的一年。顶头上司的频繁调换、工作指令的一再延迟、预算的继续紧缩,让我这个所谓“东亚区域总监”的头衔,显得越发名不副实,甚至有些荒唐可笑。

  虽然在英国也经历过离职,也惘然若失地在家待业,但这次,我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在英国经历的所有挫败感,似乎都是不断地自我复制,没有任何解决办法。我甚至在“老板”和“老板”的“老板”面前毫不客气地甩脸子、拍桌子了,但是极端的手段没有带来任何积极的变化。

  对英国人软硬兼施,而英国人并不吃这一套,还是那样客气,那样坚持,那样刻板,那样不冷不热。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十几年来在英国圈子里留学[微博]和工作,真正纠结的问题竟然是——我是中国人还是英国人?所谓的“国际化”,最终不过是游走于不同文化的夹缝中。太民族了,不行;太世界了,也不行。

  “国际业务”听起来蛮“高大上”的,其实就是促成不同文化边界的有限度开放,找到不同文化的交集。

  而这种微妙的、隐形的、似是而非的文化差异,不是旅游观光、道听途说就可以体会的。我“浸染”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似懂非懂,更别说游刃有余、举重若轻了。

  在这个反思过程中,我开始构思一本基于自己留英学习、工作经历的书,试着总结、读解中英文化差异,让国际交流中的人们多些理解、少些误会,多些顺应、少些矫情,多些共鸣、少些纷争。

  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看曾国藩的书太多了,脑子里还萦绕着曾文正公的立身三部曲:立德、立功、立言。在英国职场的困境中,我开始动笔“立言”了。

  不过我终究不是道德高尚、思行合一的先贤,绝不会以“成仁”之决心而著书立说。在一个社会主流价值观松动的时代,一个非“网红”、低颜值、无背景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启迪民智、一呼百应呢?我只是觉得铅印的正规出版物,可能对自己的业务产生一些推动,而且能创新营销方式,毕竟我主攻的市场仍然是学生、学校为核心的文化、教育圈子。

  在我的“国际业务”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下,出书可能是个出路。而六七个月后,当书已经大致完稿之时,我的新任“老板”并没有兴趣以这本书作为项目推广形式的创新。在雇主看来,我触碰了“公”与“私”的界限。

  我无言以对,似乎能做的都做完了,想做的又做不了。就在这个节骨眼儿,鬼使神差一般,我接到了猎头的电话,面试了英国诺森比亚大学中国区总监的职务,又过了两个月,我入职了新的岗位。

  在职场里,我是个不可救药的不愿凑合的人。但触及到营销、推广的事,我只能向市场低头。书稿的内容和出版形式佐证了市场经济的强大力量。

  到了新的雇主这边,我仍然没有放弃以出书作为业务推广的营销方式,部分内容放入了中文宣传册试水,效果还不错,很多合作方说,没有见过这种形式的文章和宣传册。

  不过,之前写的书稿,更多是围绕原来的雇主,后来发现,市场的变化比我的反应快多了。我请来的“90后”的实习生认为,书稿中相对狭窄的切入点,会被认为是自恋式的孤芳自赏、自我贩卖。我备受打击的同时,感到新的雇主所处的市场环境更为扑朔迷离,难以驾驭,因此内容的调整、顺应是必须的。

  于是我的“立言”开始逐渐摆脱原有的局限,特别是此时,我在微信和搜狐公众平台上的文章开始得到一定程度的社会反响,我觉得顺应社会的需求,才能凸显内容中的文化内涵。

  我对原书稿做了比较大的调整,加入了自己在网上发表的热点文章,按照“标题党”的“范儿”修改了很多章节的题目。市场经济真够费劲的!

  文字差不多了,出版的明堂更多,而这一次是与体制的对抗。

  接触的出版社接连碰壁,他们给我的答复惊人地相似:内容、文字还好,受众面太窄。如果作者肯出钱,包销全部图书,也可以出。

  出版界的“市场经济”给了我当头棒喝!“爬格子”绞尽脑汁还不算,还要把自己写的书花钱买下来再卖出去!我“不想凑合”的老毛病又犯了,“买书号”的事免谈!

  到后来,陆陆续续还有朋友在帮我介绍出版社,这样的盛情几乎让我麻木了,直到爱丁堡大学中国区首席代表Nini把我介绍给北京出版集团的王总,王总把我介绍给出版商高总,高总把我的书稿运作到作家出版社,于是决定出版了,没让我出钱,同时也不给我钱(没有稿费或版税)。

  与2002年我第一次出书相比,《到英国去》已经变成了我的业务的一部分,并开启了我的“留学解密之旅”。英国留学的推广早已不再是“王婆卖瓜”的时代,自媒体如此发达的今天,书只是一种仪式、一个标签,把一切曝光于阳光下,晒一晒亲身经历、尖刻吐槽、非凡的存在感,才是我希望做的东西。

  书名:《到英国去》,作者赵刚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文章关键词: 英国

分享到:
保存  |  打印  |  关闭

推荐阅读

热文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