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河源市连平县官桥村发生一起惨剧。4名女童在河道中玩耍时,被突然上涨的河水冲走,导致3人溺水身亡。
事发后,当地公安、消防等部门以及镇村干部赶往出事河段进行了搜救。
记者采访了解到,事发时,河道上游的多个水电站在未通知的情况下进行了泄水发电。
突如其来的大水卷走女童
12日中午12时左右,黄洪丹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每年的农忙季节,都是她最忙碌的时候。在与3个女儿吃完午饭后,见到孩子们都已午睡,黄洪丹便又赶到田里忙着收割稻谷。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午饭后的一别竟然就是永别。
黄家三姐妹午睡起来后,与同村女孩黄梅(化名)来到离家不到600米的忠信河边,在裸露出河床的大石头上玩水。
据后来被救起的黄家三姐妹中的黄红(化名)回忆,一开始,河里的水很浅,仅没过自己的脚踝。
但随后不久的情形,让她至今仍惊恐不已。“当时听到有很大响声,她们3个说是有树倒进水里了,接着就看到水很快冲了过来。”
4个孩子在突如其来的大水中无法站稳,瞬间被湍急的河水一一卷走。
黄红在暴涨的河水中抓住了身边的水草,才没有被冲走。在湍急的水流中,她抓着这根“救命稻草”不时地喊救命。
求救声恰巧被在河边寻人的村民黄正辉听到,他立即下水救人。此后,附近村民也纷纷前来救人,并通知上游水电站停机、关闭闸门,同时向油溪镇派出所报案。
接警后,该所干警立即赶赴现场。此后,河源市连平县公安部门、消防大队以及油溪镇村干部也赶到出事河段全力搜寻。
至当晚11时左右,3名被河水冲走的小孩在1公里外的下游水坝处全部被找到,被捞起时被证实均已死亡。
一场不幸夺走了3个孩子的生命,也夺走了两个家庭的幸福。其中,最悲恸的就是孩子的父母,黄红的母亲已两天没有吃饭。
“她那么优秀,那么听话,从来都是第一名,上到三年级就已经拿了四十多个奖状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黄梅的妈妈已经泣不成声,眼睛早已哭肿了。
电站泄水无规律未预警
14日上午12时左右,事发地点的忠信河河水已经退去,最深处仅没过人的脚踝。
官桥村村民均表示,平时河水很浅,根本不可能出现溺水的情况。
黄正辉回忆说,他是在下午3时15分左右来到河边,原本是打算找寻自己的侄子,没想到发现了在水中挣扎的黄红,“当时水都没过我的胸部”。
那么,突然上涨的河水从何而来?村民认为,是上游水电站开闸放水发电导致了河水迅速上涨。
据记者调查了解,忠信河上游大大小小有20个左右的水电站,每个间隔2至3公里。记者14日由近及远依次走访了新溪、长潭、水口3个水电站。
在新溪电站,据该站12日当班的黄姓员工回忆,当天下午1时,他先后打开了两台发电机组放水发电。下午3时多,接到村里打来的电话称,有小孩失踪怀疑被水冲走,才关闭了发电机组停止泄水。
在长潭、水口两个水电站,记者也了解到,当天工作人员都有开闸放水发电的记录。
然而,在查看3家水电站发电记录表后,记者发现了几处疑点。
首先,3个电站的工作人员都表示,泄水时间是等看到上游泄水致使自己水库蓄满后开始,然而在12日,从远到近3个电站的记录显示,泄水发电的开始时间分别是11时50分、13时和12时。根据该记录,最近的新溪电站是在上游电站未泄水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泄水发电。
其次,新溪电站的工作人员回忆,开始泄水的时间是下午1时多,而记录却显示是12时。记者还看到,几家水电站的记录表都只有整点时间,除非工作人员自己特别注明,否则泄水时间都只是大致时段。
在这3个水电站中,工作人员皆表示泄水时间、时长均没有系统的规定,并且上下游电站也少有沟通,只是工作人员观察水位后自主决定,并简单记录即可。
村民黄大杨说,他此前曾亲眼目睹过电站开闸泄水的情景,“水一下冲过来,大人都跑不过来,更何况小孩”。
他告诉记者,不仅水电站开闸泄水发电的时间没有规律,沿河两岸也没有任何警示牌和报警装置,突然泄水给两岸群众的生产生活带来很多不便,也很不安全。
当记者询问电站工作人员为何放水没有事先通知时,他们均表示向来如此。
“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但也不是一家水电站的问题。”新溪水电站相关负责人说。不过,他表示,今后会加强预警措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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