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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医生,但为了生存,我将是一个会做跑堂的医生。
我穿着跑堂的小马甲,衣领上系着个黑色的小领结,操着几句简单生硬的西班牙语,在餐厅里小心翼翼地奔走着,端盘上菜侍侯客人,脸上挂着不变的微笑。
虽然职业本身并无贵贱之分,但医生与跑堂,实在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行当。穿惯了白大衣的我,如今换成了小马甲,这中间的心理落差,加上语言不通,使我很难成为一个好跑堂。
可是,在老板的眼里,除了好人与坏人之外,更重要的是“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
我只有靠勤快来弥补这种“先天不足”。
餐馆装修期间,我憋足了劲,推着独轮车来回搬运水泥,或是爬进天花板里安装电灯线路,或是钻到地下室阴霉的角落里清扫垃圾,或是冒着雨雪站立在梯子上清洗餐馆门面。
有一天深夜,最后离开餐馆的老板娘无法拉下沉重的折叠铁门,原本休息的我立即匆匆赶往餐馆,途中,在穿过一条没有灯光的过道时,一截悬荡在柱子上的铁丝划过了我的右眼内眦。
当我掩着受伤的眼睛赶到餐馆时,却早已关了门。
我重新回到住家,在镜子前检查伤口,只见目内眦上缘的眼睑已经崩裂。所幸未伤及眼球,且伤口边缘整齐,我赶紧找出胶布,按伤口大小剪了两条蝶形胶布,粘贴在伤口两端以代替手术缝合。
斜对门有个打工妹看到我受伤的模样,居然笑得前俯后仰。
男儿流血不流泪,但这刺耳的笑声,使我从心底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厌恶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