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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拉斯维加斯机场已是上灯时分。踏入候机厅不远就看到成排彩灯闪烁的老虎机和坐在老虎机前面身旁立着旅行箱神情专注的客人。充斥两耳的,自然是老虎机此起彼伏的叫嚣。赌城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我们入住的是撒哈拉(SAHARA HOTEL),位于拉斯维加斯大道(Las Vegas Strip)一端,座落在马戏团(CIRCUS HOTEL)对面。
拖着行李步入大堂。首先冲击眼球的是穹顶大大小小的水晶吊灯交相辉映,彩绘着精美阿拉伯图案的墙壁被射照得美轮美奂。加上脚踩柔软鲜艳的波斯(风格)地毯、随处可见身着红色制服的侍者,只觉得扑面而来浓郁的阿拉伯味道的华贵和金碧辉煌迅速将我们包围。而不远处,光影闪烁的老虎机大厅竟隐隐透出了恍如一千零一夜故事里才有的神秘气息。
“哈,阿里巴巴闯入四十大盗的洞窟啦。”小H发言。
“是阿里巴巴来到皇宫呀。”另一位同伴小K插话。
“怎么都好,反正~只要有芝麻开门就OK。”我也随口诌了一句。
办完入住手续,乘电梯进房间。磁卡打开客房大门后,屋内的装潢立刻让人从一千零一夜的皇宫掉入阿里巴巴的住所。
“嗯,我们住的是不是皇宫的仆人房呢?”有人嘟囔。
里面设备物件除了电咖啡壶外倒也齐全,但其精美程度勉强可与国内的招待所相媲美。同行几人并无咖啡的拥趸,而是在美国旅行,要喝烧开的热水包括泡碗面只能借助于客房里的电咖啡壶。
撒哈拉与希尔顿的差距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这不很影响我们的心情。对于平凡草民,实惠的房价通常是首选。
“也好,早餐可以不用吃倒胃口的泡面喽。”
“看来命中注定我们出来要吃美味早餐。”
听着两个因祸得福不管柴米贵的言论,我心想,早知道带个咖啡壶就好了。泡面不吃还不打紧。但我不是老美,直接喝自来水还是有点别扭。
“记着,一会不要忘了买矿泉水!”我喊道。
虽然清晨出发,又坐了一天飞机,但第一天到赌城,三人兴头十足。稍事安顿,便立刻出街。
很快就走过离撒哈拉不远有100多米长正在建设施工光线幽暗的路段。前面豁然开朗。沿街两侧霓虹灯五彩缤纷,争奇斗艳般闪烁着,勾勒出建筑物梦幻般漂亮的轮廓。一家又一家的豪华酒店、商场、咖啡馆、快餐厅和麦当劳...;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赌场CASINO沿街,简直就看不到尽头。除了小轿车,宽阔的马路上还不时驶过双层的公共巴士。来自全球肤色各异、穿着不同的行人正在穿梭。透过明亮的灯光,不难想象出赌场和夜总会的高潮正在开始。真应了媒体的那句话,“夜晚是拉斯维加斯的良辰美景”。
吃过晚餐逛过街,竟已经10点多了,手提一大包从超市买来的矿泉水,沿来路返回旅馆。我们感叹着赌城的夜景,不知不觉就走入来时路过的100多米长正在建设施工光线幽暗的那段路。
正望着不太远处撒哈拉那对骆驼的图案的霓虹灯,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对不起,我需要一点钱!”
我收回目光,眼前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三个年青男人。深色的头发,浅黑的肤色,深刻的五官,健壮的身躯看起来有些象墨西哥或者是古巴人。
见我们在集体发楞,三人中个头高大的那个,两臂抱在胸前,双眼直盯着我开口:“对不起,我需要一点钱!”
第二次听到这句发音生硬的英文,总算弄懂了,他是在向我们要钱。我环顾四周,除了我们三个女人和对面的三个男人,这个时侯这段灯光黯淡黑黝黝的路上再没有任何其他行人。
尽管他的口气是在乞讨,然而,我们是三位女士(小姐),晚上近11时且初到异地他乡。影视中犯罪分子操着绅士的语言抢劫的片段掠过我的脑海,一丝莫名的恐惧爬上心头。
“你需要钱,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先生?”同伴K倒还镇定,她在美国多年,英文流利。
要钱还有什么可废话的,我觉得K也不过在拖延时间。然而那小伙子的回答却让我跌眼镜:
“我们只想进赌场玩一把老虎机。”
什么!为筹集赌资拦路乞讨?真够新鲜!
在国内曾见过形形色色的乞讨者,乞讨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常见的是为了生病亲属的医药费,偶尔也有筹集进京上访路费什么的。都是些能够调动起他人同情心的故事,其中还不乏催人泪下的桥段。
不过,因无法拒绝赌博的诱惑,在“夜黑风高”之时之处乞要赌资,我还没有碰见过,当时的心情,是恐惧中夹杂着一丝新奇。
“玩一把需要多少呢,先生?”K若无其事地继续问。
“一个quarter”高个子男人迟疑了一下“大概够了。”
一个quarter?按照我短暂的旅美会话记忆,好像是指1/4美元,即25美分。我有点愤怒,或者是哭笑不得。美国什么怪事都有,为了这点钱,值得夜晚在这里大费周章的吓人吗?!
K没有任何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美元的硬币递给他。那男人接过连称“谢谢”。但他马上又指着同伴说:“他也想要一个quarter。”
望着对方热切的眼神,我掏出在超市找零的两枚一美元硬币,递给高个子的两个同伙。
打发走那三个小伙子,我们加快了脚步,几分钟后终于回到了撒哈拉灯光明亮的大门前。
回到客房洗过澡,我望着窗外拉斯维加斯大道(Las Vegas Strip)的璀璨灯火,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发现K也在望向窗外。
我问:“你那会儿好像一点也不怕啊?”
“哪呀,心里是有些怕的。但不能让他们发觉。就只好硬撑着与他们对话啦。还好,不过是要几枚硬币玩玩老虎机罢了。既不算劫财也没有劫色,虚惊一场。”
“可咱们看起来象是财色双全的吗?”小H发问。
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爆出了一阵响彻房间自嘲的笑声。我们三个滚作一团。
笑毕,一口气喘匀的H说:“你们给钱还挺利索呢。”
我白了她一眼:“不管怎样,那几个家伙还算坦率,明明白白地说要钱去赌博,并没有编出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娃娃之类老掉牙的鬼话来。”
那天夜里,因为疲劳,我们很快就睡着了。我做着断断续续的梦。依稀觉着自己就是阿里巴巴,在芝麻开门的洞窟里,白天在丹佛机场看到的飞机尾翼上的动物都成了活的,跟在我们身后。突然,远远看见了四十大盗飞过来,忽而,四十大盗变成了索要赌资的三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