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语文年代秀：从封闭单一走向开放多元(2)
今年字音和病句等选择题似曾相识
对于今年的广东省语文试卷选择题，焦锐男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选择题的前几道题还是考察字音、病句、虚词这些东西，和我们当年高考差不多。”在焦锐男看来，这些题目很低幼化，没有意义和价值。“为了3分的字音，学生要在浩如烟海的拼音字典、题海中奋战3年，赢了也就是普通话标准一点而已，我觉得高考作为基础教育中最高规格的考查，不应该考这个。这些是在小学、最晚初中就应该完成的内容。一个人的知识视野、思维能力、思维方式又跟字音有什么关系呢？”
焦锐男认为，语文高考，对象是18岁青年人，任务是为国家遴选人才，“20年来，针对这两点，究竟要考查学生哪些知识、技能和素养，还需要进一步厘清。”
在焦锐男看来，广东省的作文题在全国领先，但在整个语文试卷的人文性、思想性、思辨性上还不够，“还放不下、放不开。只有对学生思维能力、阅读纵深度的考查加大力度才能选拔出真正优秀的人才。”
焦锐男认为，好的高考语文试卷应该是不无聊、不讨好、不鸡汤，让学生在考试过程中充实而敬畏，在面对结果时“几家欢乐几家愁”。好的语文教学应该令学生期待，并由衷感到内心的丰富、精神的成长是多么美好，作为一个思考着的人是多么幸福。
1980年代
唯一记得的是作文题
对于1983年的全国语文高考试题，深圳商报评论部主任米鹏民已经没什么记忆了，唯一记得的是那年的作文题。“观察一幅漫画写一段300字的说明性文字，并根据漫画内容，写一篇800字的议论文。”米鹏民回忆，那一幅漫画画的是两个人挖井，一个人在一处挖一点又换了一个地方，再挖一点又换个地方，结果什么都没挖着；另一个人一直在一个地方持续不断地挖，结果就挖出水来了。
看完后，米鹏民的头脑里马上蹦出一个题目《浅尝辄止者鉴》，于是写出一篇几百字的议论文，很快就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可惜的是，这个作文题并没有得到高分。“当时我觉得这个题目很简单，就写了个很普通的东西，但反而越简单越容易落入俗套。”
看到今年广东语文高考作文题，米鹏民在欣赏中却感到一点点遗憾。“这个题前面是很好的，但后面提示那一段有点画蛇添足了。”他认为，这个考题前面说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考查学生的自然观，没必要提示“自然可以很远、也可以很近”，这样反而把题目弄得很玄虚，可能会把学生绕进去。
拼音翻译、填空、默写、改病句、古文翻译等这些题型占了1983年那份高考语文试卷的2/3的篇幅，且几乎没有阅读理解。在米鹏民看来，这纯粹是语文知识考查，都在当年的课本范围内。近年的试题让他感受到出题方向的变化——更加灵活了，更重要的是阅读理解的分量重了。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阅读理解题目的原素材非常好，可老师出的题目不好，“题目依然是分析文中段落大意之类，跟我们当年课堂学习的东西差不多，没新意”。
近年考题走对了大方向
米鹏民说，看到试题越来越注重考查学生综合能力，“尽管这些题的知识点都离不开课本，但回答这个题时却需要将知识点进行拓展和延伸，而这种延伸能力却不是每个学生都具备的，还取决于他的教育背景和条件。”
对于高考语文的方向，米鹏民认为只需要两点：第一是母语的掌握和应用，第二是阅读理解写作能力。尽管1983年的语文试题有大量的语文基础知识的考查，但米鹏民认为缺乏功能性的考查，“类似今年卷子中的‘语言顺序组合’那一题，考查的就是学生对母语的应用能力。”在米鹏民看来，一份卷子里，应该有七成左右的篇幅是“把说明文改写成美文、把美文改写成说明文”这样的语言应用考查，能不能好好说话、好好写作是语文考查的其中一个重点；其次，让他感到欣喜的是，今年卷子中的阅读理解分量重了许多，这是第二个需要考查的内容。
“今天的高考语文大方向是对的，但题目出得有点取巧，有点为了展示老师的出题能力而出题的感觉，容易把学生绕进去。”在米鹏民看来，目前的高考试题总体上还没完全回归语文教学的本质，还没真正达到以阅读为中心，重在读和写的境界，这是需要今后努力的方向。
2000年代
开放式作文更能发挥想象力
“今年广东语文、文综考题感觉跟我9年前考的高考题很像啊，没大变化”，“深二代”沈婷婷笑着说。她是在2006年参加的广东省高考，当年广东高考实行的语数外加大综合的考试模式，她至今仍记得当年的语文试卷题目包括词语读音、笔画、默写经典诗句、散文类阅读理解这些题型。
“当时命题作文很流行，我当年高考作文题是‘心中的天使’，以丛飞事迹为话题写文章，虽然文体不限，但总觉得有所约束限制。”“80后”沈婷婷认为，开放式的作文比较好发挥学生的想象力，“像今年的关于亲近自然的作文题，每个学生都可以有话说，有很大发挥空间，写出的文章出彩率更高。”
她认为高语文试卷要随着时代变化更灵活、新颖些，“前段时间深圳四大名高中的自主招生题目，看了后觉得很好，一些题目确实很考验人的思维能力，同时也考查了一些知识点。”她举例称，比如有个题是“如果能‘穿越’，你打算穿越到哪个朝代，跟哪位历史人物交谈”，“像这种题目既需要你对历史朝代知识特别了解，也可以反映你的思维、想象力等多方面的能力。更有意思。”
深圳2013年文科状元、北大社会科学学院国际关系专业大二学生的卢菲婷也觉得，今年高考语文试卷跟她两年前的高考试卷“差不多”。
她认为这几年高考语文试卷已经模式化，没有特别的题目类型。相对而言，作文可能会出新意。她当年的作文材料是关于“富人施舍穷人的”一个小故事。今年的作文，她觉得不容易写跑题，但要找到好的事例论证观点比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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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广东语文试卷长啥样
今年广东语文卷共六大类、24个小题，满分150分。从组成结构上包括基础知识选择题、文言文阅读、现代文阅读、选考类(文学类和实用类文本阅读)、语言综合应用、作文。
基础知识选择题12分，包括语音、词语使用、语病、语段识别等题。
文言语阅读包括35分，材料选自《明史·卢象昇传》中的一个文言文片段。包括在句子中填入最恰当的虚词、断句、将文言文语句翻译成现代汉语等题。诗鉴赏则选取的是查慎行的《早过大通驿》。
名句名篇空缺默写，选取的经典诗词包括曹操的《短歌行》、王勃的《滕王阁序》、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要求任选3题填写，共6分。
现代文阅读分为两种类型，一种类型为必考类，16分，题目类型是选择题加主观题。今年的文章材料选自费孝通《文化的生与死》片断，题目包括“文化为什么‘具有历史性’，请结合本文回答”等。
另一种类型是选考类，让考生在文学类文本和实用类文本中二选一，进行主观题作答。今年的文学类文本阅读选自《散文2012精选集》，作者是凸凹。实用类文本阅读材料选自乔纳森·西尔弗顿著、徐嘉妍译的《种子的故事》。
今年的语言综合应用包括两大题，共12分。其中一个题目是，针对北京市控烟协会遴选的两个劝阻吸烟的手势图，分别是“我介意”和“不可以”。写一段不少于50字的话分析这两个手势的劝阻效果。
作文题分值最大，共60分，是材料作文，聚焦人类与自然的关系。
采写：南方日报记者 孙颖 卓泳 李荣华
策划：吕冰冰
统筹：孙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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