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不仅在我们高校存在这个问题，在我们中小学也存在这样的问题。我几年前写过一篇文章，就是建国以来，解放以来，我们教育上最大的失败就是中小学文科的教育。中小学教育你别看着短，它有十二年，而且是一个人成长中最重要的阶段。这个阶段文科应该把中小学生培养成有人文素质，有素养的人，可是我们的四门文科课程不仅虚耗了很多时间，而且做得很不够。

　　先说政治课，因为文科在中小学里头最重要的两个科目就是政治和语文。但政治课成了领导人的讲话了，我们看一看解放以来中小学的课本，今天一个意见，明天一个意见，都是把领导人的意见和讲话列入政治课本，成为主要学习对象。我记得我们1955年学政治课还好一点，学的《宪法》《婚姻法》，我记得大概是小学四年级上的婚姻法，我还给人念过。那会儿的教育比较好，因为是一种法制教育，而且我们有政治这门课目的是什么呢？就是培养孩子在法制社会中要遵守法律。你知道什么是法？不但要知道，而且要遵守，但是我们政治课往往是与之相背离的。

　　再说语文课，我们的语文课上成了政治课。我当时是在北京师大附中，比较好的学校，我们当时采用的苏联的语文课本，语法和文学是分开的，所以我们也是把文学和语言分开的。但是1957年以后语文课基本上就上成了政治课，58年59年给我印象特别深，很多人民日报的社论列入到语文课堂中，当然这种情况改革开放以来有所好转，但是还不是很够，现在又有点商业化的现象，市场特流行的小说也进入了课本。

　　历史课呢，那会儿我的小学是要学三段，高小有历史课，初中也有，高中还有，重复不说，历史讲的非常少，没有历史，只有观点，而且那个观点现在看来还未必对，所以历史课我觉得也是不成功。这是历史教育。

　　外语课我就不好说了，我们英语课是学龄前学到博士后，差不多20年，大家说是美国的初中水平，学的时间非常长，但是教得非常差，而解放前教会学校基本六年可以解决问题。我不知道我们的外语课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这四门文科课程都是不成功的，而且占的时间又非常长，不但影响了理科的教育，对于孩子的素质影响也特别大，所以我们如果要培养全面发展的人，就要关注中小学的教育，关注中小学教材的编排和教材的目的。

　　所以，这种创新人才究竟是什么样？我想需要先打下一个底子，这个底子就是人文素质的基础，这个基础打好了，我觉得不论干什么事情，有这个底子做支持也能干的比较好。

　　中国办新教育已经一百年了，一百年前的教师什么样？又得从造钟表说起了。一百年前是农业社会的教育，个别培养，手工业式的。比如有国子学，你在那当了监生，你就有了名分，但你在国子监那耳也只是偶尔碰见一个学问特别大的人给你讲讲，其他都是自己读书。所谓进学只是你当了秀才，像县学之类的教育也是很少讲书的。

　　到了新教育，六年小学毕业，再六年中学毕业，再四五年大学毕业，那会儿用这三段比喻秀才、举人这类。从建国前说到现在，这几十年中，知识分子有几个方面达到了跟世界相等水平的程度，我觉得包括教育、报纸、还有人文科学的研究。在那会儿的燕京大学也好，清华也好，直到西南联合大学，拿到世界上去，并不比国外名校逊色，虽然我们条件比人家差。所以我觉得要总结教育经验，除了我们过去几千年的教育以外，更重要是我们这一百年办学的经验。时间已经到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