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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尖对麦芒

http://www.sina.com.cn 2004/12/18 22:08  新浪教育
  13. 针尖对麦芒——她是傲气的英国的老处女,我是娇气的中国的独生女

  她从此揭开了彬彬有礼的面纱,动不动就对我发火。渐渐地,我对她越来越畏惧,她看我越来越不顺眼,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我变得反应迟钝,少言寡语,像个封建家庭里面的童养媳。

  我在新西兰头两个月的留学生活,用八个字总结就是 “出师不利,心急火燎”,因为我不仅前方打仗不利——学习上障碍重重;后方也开始着火了——家庭中矛盾多多。

  按照中国留学生总结—— “homestay是地狱”的论点,我已经住了两个多月,大大超过寄
针尖对麦芒
宿时间的底线了。

  我的“homestay” 虽然不是地狱,但也绝非像我一开始 “天堂”般的想象。

  刚开始,我时刻尊照父母对我的叮嘱:住在别人家要手脚勤些,嘴巴甜些,眼力见儿多些……。以此为准绳,我决心痛改独生子女的“前非”。

  我小心翼翼地遵守着“后妈”的每条规定:洗澡要在晚9点以前,而且不要超过10分钟;上网要在10点以后,不能时间太长;打电话要把电话拿到我的房间里,小点儿声;男女同学一个也不往家领;洗衣机用完要擦干……,这些要求似乎并不十分苛刻,我都绝对服从。

  甚至掉在地毯上一根头发,我都会趴在地上找半天,把它拣起来,因为我想起我妈好象很反感头地面上的头发。

  可是“后妈”不是我妈,她不满足于我仅做到这些,她希望我是她浪漫生活中的一部分,像机器一样服从她的统治。

  “后妈”带我去教堂、去超市购物、去银行存钱、去公园散步,去海边野餐,许多许多……,我都必须象她的一只小狗似的跟着她,她把我介绍给她的熟人和朋友,我就象小狗摇尾巴一样朝他们点头微笑,“后妈”就满足极了。

  可我是来留学的,每天近于玩命般的学习,使我顾不得一切正常生活。极力想营造温馨家园的“后妈”,对我的表现越来越不满了。我感到,安逸和轻松惯了的新西兰人对中国人以“勤奋学习”为美德的观念是不能理解的。

  一系列的不顺,使我对眼前的处境失望到了极点,越是这个时候就是越想家,越想在国内的朋友。听说又有一个朋友准备也来这留学,我要把现在的处境告诉我的朋友,我在网上写道:

  牧牧:好想你!

  …………,我希望你在出国前一定要想清楚。

  现在我不知道出来到底对不对,放弃在国内的所有的东西过来值吗?现在我是过一天算一天,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是怎样。

  其实在国内呆着没什么不好的。有让人羡慕的工作,还能考药剂师,能呆在父母身边,又有男朋友、女朋友;又有工资,有房子住,周围人的素质又高,又没有语言上的障碍。住在大都市,繁华热闹,物价又低,生活时尚,丰富多彩……。

  可我把这些全丢了,现在你有的都是我没有的,原来不知道珍惜。现在我梦寐以求,可又是遥不可及了。

  听我这么说完,你还想出国吗?我劝你别出来了,没什么好的。人在哪里都一样。我现在才知道在国内有多好。好想家,好想北京,连我的破自行车我都想的不得了。

  一定想好再来,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在国内的点点滴滴都飘进我的脑子,越写越觉得在国内好,在家好,憋在心里这么久的感受,终于在网上一吐为快。

  我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后妈”的声音唤醒了我:“你能帮我准备晚饭吗?”我起身回到现实中。

  “好,我来了。”我急忙答应,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电脑,我有一种预感,“后妈”又要给我“客气”地下指示了。

  我来到厨房,“后妈”头也不抬地对我说:“在新西兰,我们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没有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东西吃的。”

  听她的话好象我是个好吃懒做的寄生虫,我心里很不舒服。

  “在我们国家,人们不会这么长时间用电脑,因为电费很贵。你是否可以不天天用它?”她“客气”地问我。

  这怎么可能?我什么都能答应,不能上网我说什么也不同意:“我需要和我家人、和朋友联系,他们很惦记我。”

  “后妈”只好让步:“但是,如果你要是上网,要等到晚上10点以后,因为在这之前,我的朋友可能会给我打电话,你上网就要影响我。”

  “我知道了。”我懂得“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的道理”。

  第二天早上,“后妈”少见地坐在饭桌前等我。

  我心里暗暗高兴:“她可能良心发现,对我太苛刻,想对我好些了。”

  “早上好,海丝尔,你昨晚睡的好吗?”我主动问候她。

  “我昨晚一晚没睡,因为你和电脑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我今天很累。”“后妈”的脸拉的好长。

  实际上我怎敢大声说话呢?何况我怕出声音,还关了音箱,带着耳机。但我知道声音大小由她说了算,她说大就大吧。

  我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如果你老用电话,你就需要给我租电话的费用,否则我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她坐在那里,指着电话说,活活一个地主婆。

  我听了气不打一出来,心里说:我已经给你寄宿的费用了,那钱已经包括了电话费。但是我没有说出来。

  我真实尝到“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了。

  我和”后妈”之间有了一条看不见的裂痕,它象地震前的海啸,在地底下隐藏着,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火山爆发”是由带饭一事引起的。

  每天中午,我们英语班的同学打开各自带的饭盒,坐在一起吃午饭。刚开学时,“后妈”给我带的饭在班上最拿得出手,有荤有素,即好吃又好看,还时常有中国料理。这还不算,有时我还要背来一罐肉汤!

  在学校的微波炉热完,那叫一个香!馋得一个中国男生口水都流出来了,他说:“来到这儿后,就没闻过中国菜是什么味。”我赶快拨给他一些菜,给他解解馋。

  可是渐渐的,我的饭盒越来越简单了,经常就只有一个三明治,而且很小。

  其实按我的饭量足够吃了,我也并不讨厌吃三明治,可是天生爱管闲事的中国同胞们受不了啦,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我的“后妈”。

  这个说:你“后妈” 真会偷懒,饭越带越差;

  那个说:你要求她给你做些花样,咱们留学生有这个权利。

  班上的一个叫吉田的日本男生,人特老实。他每天几乎都是带方便面,还一成不变的附带一个大洋葱头。洋葱圆溜溜的,连切都没切,他就直接啃。听说他的寄宿家庭是“单亲家庭”,家没有“后妈”,只有“后爹”。

  中国同学也借我的事为他叫冤,让他回家去抗议。吉田吃完方便面说,“没什么,我觉得挺好的,我‘后爹’也是吃这个呀。”

  他“后爹”不会做饭,但是他们生活得也挺快乐的,听说他“后爹”总带他去打高尔夫球。

  我想同学们是好心,说得也在理,带什么不都是吃吗?和 “后妈”说一声也无防。当天和“后妈”一起做晚饭时,我考虑再三还是说了。

  “海尔丝,今晚我可不可以多做些米饭,好明天中午带,也省得一会儿还要花时间做三明治。”

  没想到这句话就象颗炸弹,“后妈”顿时就翻了!

  “什么?你看看你的晚餐我要用多少料?”说着,她猛地打开了壁橱,许多瓶瓶罐罐都露了出来,这些足以证明我们晚饭精心细作的程度。

  “看,还有这些水果!”说着她又拎起水果篮朝我使劲地晃。

  “我觉得你的饭已经很好了,你还不满足?”

  “对不起,我……”我冒汗了。

  她还没完,转悠一圈拿来一张纸递给我看:“看看,我每天都要为你准备几十种食品!”妈呀,连帐单都亮出来啦。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引来象连珠炮一样可怕的反击!我哪见过这场面呀?真傻眼了。

  经过这次教训,“后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彻底改变了,我把寄宿家庭当做是自己家的幻想也破灭了。我明白了,这不是我家,我只是“寄宿”在别人家而已。在她家只有她要求我,而我决不能提任何要求。

  这时,老爸老妈在电话里不停地嘱咐我:“有吃有住的,能安心学习就行了,要忍耐,要知足。”哎,为了让爹妈放心,咱就忍着吧。

  我从此说话格外小心,生怕再哪句话说不对了,再让她大发雷霆。她也从此揭开了彬彬有礼的面纱,动不动就对我发火。渐渐地,我对她越来越畏惧,她看我越来越不顺眼,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我变得反应迟钝,少言寡语,像个封建家庭里面的童养媳。我不再为了多学一个单词,追问她这个词怎么拼,那个词怎么讲,也不再把“对不起”挂在嘴边;更不再假惺惺地在饭桌上夸这夸那……在这个家里几乎听不到我的声音,我象个哑巴一样只做不说,听着”后妈”的吩咐发楞。

  甚至连看她我都会害怕,眼睛只看我手里的东西,这样最“安全”。但是只要和她在一起,心里还是很紧张,做任何是都是小心翼翼,在脑子里都要过滤好几遍。我怕见到她,就象苍蝇见到苍蝇拍一样。

  多少次我因为在学校复习晚了会儿,怕挨“后妈”说,我就玩命地在山路上奔跑,但是到了家门口,都会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又要进这个门了。”

  “寄人篱下”这几个字就象写在她家大门上似的,我的腿象灌了铅一样重,实在迈不进去。但是我能怎么样,现在搬走?我知道肯定会影响我的考试,到那时候就不是离开“后妈”,而是离开新西兰了。

  最终使我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家的导火线是土豆皮。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后妈”对我说:“我不舒服,你做晚饭吧。”说完,就钻进她的房间。

  “做什么饭呀?”我轻轻地敲她的门,问她。

  她懒懒地在屋里回答:“把土豆皮削了,做土豆泥。”

  我看了看地上那几个沾着泥土的土豆,心想,好象是应该先煮熟再剥皮的,怎么要先削皮呢?还是问清楚的好,否则又该挨呲儿了,我又去敲门。

  我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她愤怒嗓门了。

  我料定她一定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她突然冲到我面前:“连削土豆都要我教你?!我已经很累了,没有任何的精力再来花时间教你怎么削土豆,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

  她气得都哆嗦了,我吓得也哆嗦了。

  她开门出来,喊道:“连土豆皮这么基本的东西都要让人教。你会,就是不想干。”她说出的话简直象个泼妇,摘下她高贵的面具,简直就是个大魔鬼!

  我拿着脏兮兮的土豆只会怯怯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一来,更显得我无能了。

  “我不吃了!”她咆哮着:“你自己出去买吧!”她哆嗦地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硬币,摔在桌子上。

  我委屈极了,含着眼泪拿起钱,她的声音象利器一样,“器呲卡擦”地在我脑后传来:“不许超过5块钱!”

  门“砰”地关了,她还在那里叫、叫、叫的。

  学了这么多英语还没学会顶嘴,我边哭边为自己辩解着:“我已经为你着想了,就是因为怕你我才问你的;我真的不会做土豆泥,再说,我们中国也不吃什么破土豆泥!

  我还想说我没做过家务,我也不是你家的小保姆;还有,我并没有白吃白住,我交钱了……。

  冬天的晚上7点多,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暗暗的路灯。去附近商店买吃的要穿过一个小小的山谷,本来这儿的人就少,再加上这边很偏僻,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山谷在晚上显的很深,走到山根我不敢往前走了,不时有猫头鹰从头上飞过,我害怕的蹲下来。

  “妈妈,我怕。”一想到妈妈,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平时在“后妈”家也不敢哭,现在,就叫眼泪好好冲一冲这屋檐下的痛苦吧。

  其实,5块钱买一顿饭也不少了,可是我象要报复她似的,花了4块9。吃完了饭我真不想回去,我宁愿在外面害怕也不愿意回这个家了。

  “寄人篱下”的滋味,真不好过呀。想起我们班那个啃洋葱头的日本同学,我甚至羡慕他,他比我好,至少他觉得很幸福。

  “你这个可恶的‘海带丝’,我一定要离开你!”我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早上,我象往常正要出门去上学。“后妈”伸着懒腰,从卧室走出来。经过昨晚的“发泄”,她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Morning, 米雪儿。”她对我说。

  我瞟了她一眼,本来想不理她,但是那样会让她觉得咱中国人太小心眼儿,并且也没礼貌,所以我还是不情愿的挤出:“Morning。”

  “你睡得好吗?”她似乎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都给忘了。

  “我下周要搬走。”我说的很平静,很严肃,从来没敢对她这样过。

  “你说真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有如此的“胆量”说出要离开她。

  “当然。”

  “因为昨晚的事吗?”亏她还记得昨晚她做的“好事”。

  “不全是, 你已经做的太多了。”我一边系着鞋带,一边说,连看她都懒的看一眼。

  “你打算和学校海外部的老师怎么说?”她竟有脸问我这个问题。

  我站起来,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说:“我会告他们,住在你家我一点也不开心!”虽然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说的很直接。

  够狠!

  想起昨晚的“土豆皮”事件,我不再给她留面子。

  这回,我是铁了心了。想想看,一个英国的老处女——傲慢偏见,独断专行;一个中国的独生女——娇生惯养、不会来事,她俩长期在一起生活,不针尖对麦芒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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