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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

http://www.sina.com.cn 2001/01/16 17:34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sunsetagain

  黄昏的街道,赛跑落后的阳光正心急火燎地把泡桐树往地球的阴影里拽,泡桐花的香气在树的剪影里缭绕。

  卖艺的老头--其实他并没那么老,将近四十岁,头上却已落了不化的雪,额上也刻了不愈的伤--用一双枯瘦的手,犹疑不定地捡起围观的人丢下的零钱,数了好几遍,那么一点。他叹了口气,似乎想把生活中无限的艰辛全叹出去,却是徒劳。他的目光,落在身边又脏又破的木偶身上。

  “那是泡桐木做的木偶吗?”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的感觉迟钝,半天才转过头来,疲倦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身后的一个男人,半天才说:“对,咋了?”点起一支土烟抽起来。

  “能卖给我吗?”

  “这是我儿子,他要挣钱孝顺我。”老头傲慢起来,得理不让人。

  “很抱歉,”那男人有点尴尬,“我女儿病了,成天躺在床上太寂寞,她想要个木偶,而且只要泡桐木做的。我跑遍大街小巷也没买到……”

  “成天躺在床上吃喝不愁的小姐,却要来抢穷卖艺的饭碗,”老头不大且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面无表情,两股烟柱却狠狠地从鼻孔里冲出来,连道旁的泡桐树也晃了三晃。

  那男的一时无话可说。

  僵持了一会儿,老头又更重地叹了口气,把烟头踩灭。“算了,给你吧。”

  “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

  “得了,甭摆阔了,我不缺你那几个钱,”老头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但是,你一定得给我儿子洗个澡,换套衣服。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洗过,也没新衣服……”

  “行!我保证!一定把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老头已把钱塞进裤腰,收拾行当走了,边走边摇头,还唠叨着:“儿子吃了这么多苦头,都怪当爹的没出息……”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也被黑暗吞没了,隐约可闻已经远去的老头的抽咽声。泡桐花的香气在夜色中如醇酒般荡漾着。

  女孩儿的父亲把木偶放进皮包,急忙赶去医院上夜班。当他一早拖着疲惫的身躯爬进家门时,女儿甜甜地叫:“爸爸,你回来了?妈妈上班去了,你回来我就不孤单了。”

  父亲正打着呵欠,一见女儿,立刻吃惊得连下巴都掉了,他忍住疼,又跑出了家门,边跑边安下巴。“爸爸怎么了?”女儿玲很奇怪。

  放木偶的皮包忘在医院了。包是找到了,可木偶却不见了,他急起来,找了很长时间,还是毫无结果。他垂头丧气地拎着包回家了。

  他一进门便惊呆了,女儿正坐在床边,打着石膏的双腿露在被子外面,正在玩那个提线木偶。木偶已洗净,衣服崭新,两只手里还各捏一朵淡紫色的泡桐花。他奇怪地问:“玲,你那只木偶从哪儿来的?”

  这回轮到玲奇怪了:“难道不是爸爸昨天买回来的吗?我一觉醒来就见它躺在椅子上,就让妈妈洗了洗,换件新衣服。噢,它可真脏!不过只要是泡桐木做的我就高兴了!……爸,等我腿好了,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你和妈妈结婚那天种的那棵泡桐树,你从未带我去看过呢!”

  “好,爸爸答应你。”

  “你看,爸!”玲又摆弄起木偶来,“我会让它跳舞,我学会的舞蹈动作它都学会了,跳得多棒啊!”

  爸爸笑了笑,沉默地注视着。

  次日晚上,爸妈都因医院有急诊去上夜班了。玲躺在床上无法入眠,回想起那次车祸,依然心有余悸。想起今年舞蹈比赛没机会参加了,她很伤心,流起泪来,忽然听到一阵抽咽声,她吓了一跳,抓紧被子,壮起胆子打开台灯。

  一个瘦弱的男孩坐在放木偶的椅子上抹眼泪,他穿着木偶的衣服,关节处可见铁钉,肤色虽健康,却依稀可见木纹,手腕和脚脖都缠着长长的绳子,或者说那绳子就长在他的腕上。灯光一亮,吓得他抬起头来,被泪水浸湿的脸俊俏而可爱。

  玲问:“你哭什么?”

  “我想爸爸……”他抹干眼泪,“他辛辛苦苦把我从一块泡桐木里刻出来,我却不能孝敬他老人家……”

  “你就是那个木偶吗?”

  “是的,我是住在泡桐木里的精灵,平时我就藏在这个木偶里。”他捧起木偶,回想着他父亲。“爸爸……”

  他回过神来,为玲擦去泪痕,“你也在为什么事伤心,对不对?我可以看透人心。我相信你的腿一定会好起来,一定能拿舞蹈冠军的。你的舞跳得真好,瞧,我也学会了,怎么样?”

  他说着便跳了起来,玲破涕为笑,“看来我又遇上一个竞争对手了!你叫什么?”

  “珑……睡吧,我在你身边。”

  这晚玲睡得特别甜,她梦见珑带她来到父母种的那棵泡桐书下,拨开淡紫色的花丛,露出一个树洞,洞里有一个闪光的圆形舞台,上面有一个女孩身着天使般纯洁脱俗的衣裙,轻盈地舞着,像一朵高洁的白水仙花。再仔细看,那不是玲自己吗?!她笑得那么灿烂!

  玲和珑度过的时光非常快,玲的腿也痊愈得非常快。可是这天不妙的事发生了。

  失火了!

  整栋家属楼都烧了起来,爸妈正好不在家,惊慌失措的邻居谁也没想起这个不幸的女孩,父母走前怕有小偷,就把大门反锁了。玲已被烟熏得昏了过去。珑从木偶里钻出来,摇晃着她,“玲,醒一醒,醒醒啊!”

  他急忙变出床一般大的一朵泡桐花,把玲放进花芯里,又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缠住花,把玲送出窗外往楼下放。

  玲醒了过来,朦胧中叫道:“珑……”

  “我在这儿,在你身边,马上就没事了。”可是玲眼看着珑越来越远,突然窗户上方火烫的暖气管断裂,砸在珑身上。珑震颤了一下,玲感觉到了,喊道:“珑!”她看见满头大汗的珑用牙齿咬着碎玻璃割断了绳子,玲便向下落去,珑的笑脸像流星般飞逝了……

  玲一家暂住进了单位的临时住房,玲安然无恙,却从未向父母说起珑的事,她依旧像以前一样说笑,可父母都发现她心事更重了。

  玲学会了用拐杖走路,她拄着拐杖来到烧的破烂不堪的家属楼,吃力地上到原来住的楼层,走进原来的家。一切都毁了。玲在一张椅子底下发现了木偶,椅子腿正戳在它胸膛上。她把它拿出来,叫道:“珑!珑!你快出来啊!”没有反应。

  玲伤心地哭起来,她艰难地来到一块花池边,挖了坑,把木偶埋进去,上面插一束泡桐花。“再见了,我的朋友……”

  下雨了,雨溅在花上,放出一层紫色的光芒,珑从土里钻出来,脸色苍白。

  玲惊喜地喊:“珑!”上前抱住他,“你没事吧?”

  “精灵是不会受伤的,可我的藏身之所死了--不是毁了,是死了,它在我心中,比你们的房子在你们心中的地位更重要,它就是我的母亲啊!”珑热泪盈眶了。

  “那怎么办?”玲很担心。

  “除了成为真正的人类,没有别的办法。”

  “怎么成为‘人类’?”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精灵失去了母亲,就会被精灵界抛弃,他就只能想方设法成为人类,成为一个‘人’,丧失永生……”

  两人沉默了。珑想,“成为了人类,我就去找父亲,孝敬他一辈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初夏了,玲的腿快好了,可肯定还是无法赶上6月份的舞蹈比赛了。珑鼓励她:“等我成为真正的人类,明年我们一起参加比赛!”

  爸妈终于用轮椅推着玲,来到公园的人造湖边,把他们结婚那天种的树指给她看。当他们看到它时,玲奇怪地问:“那么大一个树疤……爸爸,那儿是不是原来……”

  “原来有好大一根枝子,可几年前不知被什么人砍了……”妈妈的脸有些阴沉。

  “它太美了,真的很美,根本看不出什么缺陷,妈妈,你看是不是?”玲转移话题安慰妈妈。

  回家后,玲详细地向珑描述了那棵树。

  夜。玲睡了。珑从窗户爬出去,来到公园里。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棵树,因为它正用一种心灵感应般的荧光召唤他。

  “难道,爸爸就是从这棵树上砍下树枝做了那只木偶?”珑想道。

  从树木深处传出一个空灵的声音:“是的,我就是你母亲,你被带走的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现在记起来了吗?”

  “妈妈……?”珑后退了一步,“那么,我不能成为人类了吗?”

  “当然用不着,你还有我这个母亲。难道你想抛弃精灵的永生,去追求人类短暂的生命吗?”

  “可是……我已下定决心,成为人类后孝敬爸爸一辈子的!”

  “难道你不知……”

  “够了!爸爸为我付出了太多,他一个人很寂寞,很贫苦,我不能不管他!”珑打断她,转身跑开了。他抑制不住夺眶的泪水。

  “……背叛母亲的精灵,最终只会成为游魂……”母亲的叹息,珑没有听见。

  一段时日后,郊外一个临时帐篷里,几个人商量着:“钱又紧张了,不如……”

  一个人打了个颤,那就是卖艺老头,他说:“那怎么成?那是犯法!”

  “新来的懂个屁!要不干的话,就回去干你那臭卖艺的!”

  老头沉默了,默认了。

  深夜,珑突然惊醒了,听到母亲焦急的召唤,他急忙打开窗户,却惊醒了玲:“珑,你去哪儿?”

  “我得快走!公园里的树有危险!”他说完把手腕上的绳子系在窗框上,像蜘蛛一样溜了下去,抖落绳子跑了。

  珑进了公园,看见一群人正偷偷摸摸地砍树,他的父亲见了那棵发光的树,不敢上前,领头的说:“砍了它,一定很值钱!”父亲壮着胆子举起斧头。

  珑大喊:“不许砍!”

  “妈的!哪儿来的臭小子坏我们的事!干掉他!”头喊。

  几个人冲上去,挥舞斧头、锯子,珑一边躲闪一边喊:“爸爸!爸爸!是我呀!我是你儿子呀!”

  父亲仍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想起了那木偶,又看见发光树上的节疤,他丢下斧子,双手抱住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没有儿子!”

  “爸爸!别干了!我会孝敬您,让您过上好日子……爸爸!”一把斧子劈来,砍掉了珑的半条胳膊,可他是木头做的,不疼,也没流血。

  头狞笑着对父亲说:“你甭指望他养活你了,他活不过今晚的,哈哈……”

  父亲的眼充满了血,他拾起斧头,铆足劲一斧劈断了树干。

  父母报了警,推着轮椅里的玲赶来了。玲执意要来。

  树的光一下子消失了。

  玲大喊:“珑!”

  父母慌了:“我们的树!”

  光熄的那一瞬间,珑的断臂涌出了鲜血,一阵锥心的痛,珑倒在地上,他不由得一阵高兴,自己终于变成了人类!

  “爸……”话音未落,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撕裂了刚刚诞生的鲜活的心脏。血像喷泉一般溅洒出来。

  玲哭喊:“珑——珑——!!”

  珑仰起脸来,冲玲笑了笑,站起身舞蹈起来,他的血飞扬在空中,浸湿了倒下的树的每一片叶子,和摔毁的鸟窝里两只雏鸟尸体的血混在一起……除了玲,其他人都惊呆了。

  玲喊:“珑!停下来!别再跳了!”

  珑向她走来,手心里悬浮着一样东西,一颗鲜血凝成的红宝石,裹着一片雪白的羽毛,那毛也泛着淡红的光。

  珑含泪望了一眼吓傻的父亲,看透了他痛悔的心。珑做完最后一个飞翔的动作,像一只受伤的鸟儿般坠落在地上。

  无声息中,警笛鸣起,偷伐者束手就擒。警察检查了珑的尸体,问:“谁杀了这男孩?”

  卖艺老头站出来:“我。”

  玲捧着红宝石泣不成声,当放着珑尸体的担架走过她身边时,她竟然站了起来,扑倒在珑身上,大哭起来。

  6月,玲在舞蹈大赛上一举夺冠,次年春,父母又在那棵泡桐树墩旁种了一棵泡桐树苗。

  微风吹拂,带来珑的低语:“爸爸,妈妈……”

  蓝天下,一个胸前挂着红宝石的少女,仰天看着太阳,她胸前的宝石上,也闪耀着一轮玫瑰色的太阳。(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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