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拜金主义抬头
我在美国生活了18年。这18年间,中国的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出去时,年轻人能戴上手表有个小录音机,就是值得炫耀的事了,而彩色照片只在大城市的极少家庭里才有。2002年回国时,大街上的人,谁都有手机,连送外卖的、清洁工都有,很多家庭已经有了私家车。中国这近20年的经济发展,真的赶得上西方的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但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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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问题就是开始出现拜金主义。首先是“一切向前看”变成“一切向钱看”,接着又开始流行下面的台词:“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其实,人们看中的是后半句,在现在的中国社会,钱成了一些人衡量成功与否的标志,赚钱则成了他们生活的惟一目的。我不是反对赚钱,一般来说,有钱当然比没有钱好。但有钱是一回事,如何对待钱又是另一回事。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不少人心目中,美国就是一个金钱铺地的世界,所谓“美国梦”,就是赚钱发洋财。有人问我“美国人是如何看待金钱的”,我就告诉他们,钱在美国人的生活中是很重要的东西,但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至少在我看来,很多中国人比美国人对钱看得重。有人不信,说:“陶老师你在美国呆了那么长时间,思想怎么这样保守?”这里,我想说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
有一次,我在开车去密歇根州立大学看望妹妹后,又驱车赶回纽约上班,在刚出密歇根州不久,进入俄亥俄州的高速公路上时,我的本田车的发动机出了问题,跑不起来了。当时已是晚上八九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前面不远有个加油站,我跑去求助,那位油站管理员一边安慰我,一边打电话给附近小镇的车行朋友,请他们帮我把车拖去修,然后开车带我去他家所在的小村里看望他父母,再到他家里吃饭休息。第二天一早,又带我去车行。一到那里我真惊呆了,车头空了,所有零部件都拿出来摆满一地。我不懂修理,但知道这是大修,起码价在1500美元以上,加上他们说问题还没找出来,而我又必须当天赶回纽约上班!我当时真是心急如焚,但在外州高速公路旁的一个小镇子的一群人中间,我惟一的选择就是无可奈何地听天由命。这时油站管理员Brooks看出我的焦急,就一边安慰我,一边让我用他家电话打长途到纽约请假,然后带我去小镇的礼堂、花房及他的友人家里散心。第三天上午他上班去了,车行老板来电话说我可以去拿车了。我赶快过去,车果然装好了,我惴惴不安地问修理费用是多少,老板说:“免费。”我大吃一惊说:“不行,不行。”他们都说:“不要紧,你快回去工作吧。”其实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只好发动车子上路。我首先开向加油站,准备向Brooks道谢并道别,谁知快到那儿时,车头里又“轰轰”地怪响起来。Brooks出来一看,说:“不行,不行,这还有问题。”又请假随我一起开车回车行。那老板说,有个阀裂开了,我的车是日本丰田的,要换零件只有到州府哥伦布的专卖店去买,来去得一整天。结果,我又在Brooks家里住了一天。到第五天上午,车行老板通知我去取车。到那儿后,他先叫我试试车。一发动,果然声音正常了。我坚决地说:“无论如何,那个零件费用我要付。”他说:“不用,不用。”一边还掏出一把钱要塞给我,我又一次吓呆了,大声说:“不行,坚决不行了!”他认真地说:“你一定要拿去,因为你真的需要帮助,这里到纽约你还有十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如果路上再出什么问题,这点钱或许能帮上忙。”他那诚挚的情感,让我无法拒绝,加上我的确要赶路,只好任他把钱塞在我上衣口袋,动情地说了声:“万分感谢!”就开车走了。我在美国多次获得美国人民的(白人、黑人、犹太人、拉丁裔人……都有)类似这样的慷慨相助,他们的这种人文素质也熏染了我,使我更向往真善美,使我的进取心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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