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耀生：一个发生在学校的真实的故事，兰州石化职业技术学校，说一年级不分专业，到上完一年级主课之后再分专业，凡属于分到汽车或者计算机其他专业的家长都不干，三四百人一起到到学校闹事，其中一个最极端的家长拿着一瓶毒药，如果我的孩子不分到化工专业，我当场死给你看。这个事情闹的，我在网上看到的，后来也做工作解决了。那么在很多，不光是西部、中部，我们这些年因为行业的拉动，03年到08年的纯进入我们行业的150万人，其中2/3都是职校毕业的，他们的待遇，湖北一个著名的国企，他们的老总很自豪地说我的一线工人大部分是中职毕业生，年薪是9.8万元，比当地的武汉市的外企的白领工资都多。

　　当然了石化行业的技术密集程度比较高，占中国产业75%的比例创造了1/4以上的利润，这个大家都知道，以石化双雄为代表，这些年一直。到现在为止，即便是去年开始的严重的经济危机，仍然没有多大影响，应该说从对职业学校吸引力来讲，行业对职业教育的吸引力。因为多年来我一直在做这个统计，我每年30万左右，实际上每年毕业生不到10万，10万只能满足1/3左右的需求，况且要吸引力是相对的。比如说公务员有吸引力，是因为待遇稳定，医疗行业稳定是待遇丰厚，石化行业有吸引力，可能是工人的待遇高一些，但是在浙江又不是那样，浙江人就不报化工专业，因为浙江人认为经商是最为上的，这个具体情况得具体分析。

　　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就是说对于咱们中国的职业教育可能是下一个议题，行业的，我那天在政协开类似的话也说，越来越微弱。98年起几乎被赶出了职业教育的管理，有的也是极其微弱的。比如说今天我一看就我一个行业代表。顺便说到体制问题。当初我在化工教育司工作的时候，全国不到100所职业学校，满足了行业的需求，现在一千多所，高职五百多所，中职五百多所，标准缺失，质量下降，中央振兴十大行业的时候对我们行业的一个，国务院一个重要的警告，就是坚决遏制煤化工的盲目发展。这是无奈之举，因为咱们贫油少汽多煤。

　　我们行业对职业教育有几十年的经验和丰富的成果，大概我们一个小行业，化工是一个小专业，把各个行业里面，机械的，冶金的，纺织的，这部分资源已经荒芜了，有的地方都改用其他的东西了。真正在思考职业教育的前途、质量、体制改革的，很少很少。这种体制最后也不可能吸引优秀的人才来做这个事，没有，他比职业教育还没吸引力呢，他没有行政级别，他没有专业，甚至连三险都不给上。像我们这个协会平均的年龄是59岁，加上女同志，都是退休以后的。但是今年，又出现一个反常的现象，中国石油和化工工业协会，说让拾起一些业务来，振兴十大行业之一，没有干过，对全行业有透彻的分析，果断的决策，成功的实施的干部还有吗？掌握整个行业情况的。所以赶紧一个是拔苗助长，提拔这几年进协会的年轻人，应该说有远见的，两三年都提处级，今年又招聘五个，一千多人报名，60%以上是硕士，大多还是在职的。我们也看到一些希望。

　　蒋乃平：我完全支持你的意见，赶紧恢复，我觉得怎么提高吸引力？头一个增加行业对职业教育的介入，这是提高吸引力的一个重要的内涵。第二个就是劳动人事部门，或者人力资源开发什么部门和教育部门这边罗圈架打了30多年了，赶紧解决的吧，你自己本来就是弱势教育，边缘化的教育，自个儿再内讧，我建议一定要把这两个机制首先解决了。

　　任耀生：每年都有少量升入大学的都不去，而去石化公司，为什么？他去了以后薪水就比校长的高。

　　蒋乃平：这两个解决的话，什么实训的问题，师资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实训也不会瞎来了，所以我觉得这两个机制首先要解决。

　　陈宇：我觉得他应该把这个事分层次，但是我们忽略了它的一个层次，我想把那个层次，被他忽略的那个层次说一下。把这个魅力变成两个部分，我理解，一个叫过程，就是教育过程的魅力，一个是教育结果的魅力。我们后来大家都集中在教育结果，就是你培养的人没有社会地位，所以培养没有社会地位，大学社会地位高，所以那个什么。但是大家充分发言，我觉得大家已经认识到中国的社会是梯次发展的，人才也是梯次发展，就是说比较富裕的人群，比较中等，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过程的魅力，你刚才提的其实很重要的，但是中国这个教育历来是没有，过程是没有魅力的，中国这个教育历来都是追求一个结果，金榜题名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东西就是我，我觉得我是不是和杨院长那个，在本质上我们俩是一致的，我们认为教育的本身应该是自然而快乐的，教育的本身应该是这样，但是中国对这个教育的扭曲特别厉害。

　　教育本身是自然而快乐的，特别是职业教育，职业教育是什么呢？职业教育就是大鸟教小鸟飞行，就是大鸡教小鸡捉虫。你去看那小鸡跟着它妈妈学捉虫，从来没有痛苦过。小鸟跟着大鸟飞从来没有感到困惑过，感到不愿意，都是欢天喜地地在那里。但是后来大鸟和小鸟终于认识到它们应该变成高等动物，他们就建捉虫学校和飞行学校，把那些孩子关在那里，每天给他们讲捉虫守则，还考试，考这个，微积分，其实就是一个捉虫，就是一个飞行的事。所以就恢复教育的本质，职业教育是最有可能的，因为职业教育离高考的红线很远，这个就是教育改革，我觉得你在那个里面讲职业教育是最有改革可能的，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不受体制的干扰，不受利益集团，不像那些为了奥数而发财的商人，在博客上乱骂杨院长，他们的话一句都不能删，就让他们留在那羞着。

　　杨东平：上半场的讨论非常热烈，讨论到现在大家信心越来越足了，魅力已经显现出来了，我们休息15分钟再接着讨论下一步的改革，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