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平：谢谢俞老师的改革创新建议，请麦可思王伯庆先生发言。

　　王伯庆：回答刚才几个人关于职业方面的问题，我想有学生说职业的生源质量怎么样？根据我们的调查，60%的高职学生，来源于农民或农民工的或者，其实家庭还是属于弱势家庭，41%的高职学生来源于家庭是初中或初中文化以下的家庭，他的就业结果是44%的高职学生去的是300人以下的中小企业，这个数字在本科中间只有30%左右。高职学生去的企业民营企业占了20%，对本科生来说比例是小的。从薪资来看，我们211大学比高职学生要高900块钱平均薪资，其他的非211本科院校比高职学生要多200块钱。我们考察了同样分数段的情况，选择读高职，平均要比选择读本科要低差不多300块钱左右，同样分数段的考察的结果。所以从结果来看还是弱势家庭本身来看，我们高职并不像很多人期待的高职会获得很好的生源，不是。因为要进高职的人要么是不适应高考体制。

　　姜大源： 什么叫好的生源？

　　王伯庆：就是按普通的考试制度的，不适应现在考试去的，但是大家老是集中在是不是高职学生招的分数必须高于三本二本的分数才叫好生源？从这个意义来讲我们永远招不到。如果你要以高考分数鉴定高职学生的话。

　　目前我们调查了一下2009届正在签约的情况，截至2月25号为止，高职生的签约率大概是19%，本科生也是19%左右。3月25号上升到33%，广东省受的影响最大，掉的很厉害。到了4月25号签约率达到41%，但是出现了平台化，不要指望到了这个会快速增长，基本上保持在平台化，保持在离校时候能够达到50%已经不错了就是高职。2007届离校时有工作的只有55.8%，教育部公布的2007届9月份的截止是72%，这个是高职加上本科算在一起的。2008届毕业时的实际有工作的情况，大概是50%多一点，因为2008届情况已经开始不好了。到了今年2月份，我们全国的本科加上高职，一共就业率是86%，就是比同期的2007届低了1.5个百分点。但是可喜的情况大家注意到，我们本科生下降了3个百分点，为什么全国的高职加本科只下降1.5个百分点呢？因为在这次金融危机下我们的高职生在半年以后的就业率非常坚挺，这个数据非常可信。如果是高职坚持自己的教育特色，不要追求一定要用高考分数界定自己的生源，反而在像金融危机这种冲击下我们高职一点没有损失半年后的就业率，而211损失了三个百分点，非211损失了三个百分点，211个就业率下降了3到4个百分点。我给大家讲一下我们最近连续对2009和2008年的大规模调查。

　　我们对2009的调查规模不大，全国只是在高职有一万二千多个样本，本科有一万三千多个，大概情况我们继续在跟踪。我们到5月20号还要看一看高职和本科的签约情况，5月25号。然后到6月25号我们准备结束这个调查。请大家关注一下我们6月10号的时候我们准备公布整个2008届毕业半年就业能力状况的就业蓝皮书，因为我们的初稿基本上出来了，正在征求专家意见，应该6月10号正式发行。

　　陈宇：我有一些想法想与俞老师沟通。实事求是地说，确实大家看到这个教育和劳动在职业教育、职业培训方面，争了30年。那么这种争，不是说没有人说要把他们合起来，有很多人说要把他合起来，合的指导思想是什么呢？就是把劳动部管的那块技工学校划给教育部，但是30年都没有划过去，为什么？实际上问题很简单，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就是如果这个职业教育全部归教育部一统天下，结果只能比今天更糟，技工学校300万学生，在整个教育系列你们想想，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俞仲文院长非常明确地指出教育部已经是一个普通教育的教育部，而在职业教育中最弱势的这一块，党中央国务院就要让劳动部管。1998年教育部经过艰苦的努力终于把所有的行业都赶出职业教育的领域，现在总结出是怎么一回事？是一次非常失败的改革。所以教育的问题绝不是按照说教育部统一的好，把劳动部最后这300万人赶走。现在整个中高职教3300万人，刚才俞仲文校长给我们列出了数量，技工学校只有300万人，是不是这300万人影响了整个职业教育呢？所以我个人的建议，不是统，而是放。我认为要动员社会方方面面来搞职教。

　　我觉得俞仲文老师里面，最好的一点就是举出新疆的例子，说劳动和教育合作的非常好，我们样讲合作，教育部全力支持技校发展，劳动部全力把职业资格证书全部给教育部，用这样的东西劝和不劝打。

　　中国青年报记者：我比较了解天津的职业教育，刚才说300万技校生都归到教育部，我觉得天津是个特例，90年代的时候教育部希望把这个都拿回来，天津当时有个特殊情况，财政非常不富裕，所以教育部门一直挺着，没有把这部分职业教育拿到教育部门，依旧留在行业。后来到了90年代末期，天津没有出现像珠三角一样出现技工荒，跟他坚持办学还是有关系的。北京市出现招8000个技校招不满，天津一直统筹从西部招，行业可以根据他用工的需求安排这个。我非常同意陈老师的建议，教育部门和职业部门双方协作，我觉得在天津还是看到一点效果。

　　王文槿：我认为这个吸引力的问题，其实不光是教育的问题，也是中国特有的问题，是一个国际问题。为什么现在国家领导人把这个摆在中国当前的一个重大的政策优先发展领域？我想跟我们的经济发展和人力的结构有关系的。我们现在这个经济发展的瓶颈就是工人的水平，缺的是中职毕业生或者技工学校毕业生。发达国家的劳动力构成大部分是高中毕业以后，本科之前的到时候，而我国的城镇劳动力里2/3是没有任何技能证书的，有技能证书的人里面初级工不到13%，技师和高级技师不到4%，这样一个比例情况。所以说我认为我国现在的职业教育的发展是一个非常发展，就是它已经成了经济发展和人力资源的瓶颈，所以要下大力气，不能按照正常发展。如果正常发展的话，国家不应该这么大力投入，应该很多成本是民办。现在在非常时期发展，国家不管是政策还是投入上都要下大工夫。

　　具体到我们这个课题，刚才大家说的问题我们都承认，至于说什么时候能解决？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这次报告我相信我们还会提，我们更关心的是教育部自己能够解决的问题。确切地说，就是提高吸引力，要针对有效人群，采用有效的对策。这个有效人群大家都说了，不同的人群吸引力是表现形式不一样的，城市的孩子，从家长到孩子上学就为了不当工人，农村的孩子上学是为了能当工人，他的吸引力显然不同。教师层面来说，城市的老师是考虑我的高级职称怎么解决。农村的老师考虑的是我的基本工资怎么解决。像这样的不同的当然要用不同的对策。而且我们也看到，实际上提高吸引力最大的空间还是在农村，在县级职业教育中心这一块。我们认为对这个有必要，有途径的，并不是不可以做到的。刚才好多专家谈到了，比如我们是不是优先吸引流失的初中生？一个县的毕业生一共3000人，其中一半上高中，1500里只有不到300人上大学，剩下的都在陪太子读书。那1500人只有不到300人上了职业学校，在这种县城里没有劳动部和教育部打架的情况。只能容纳300人，剩下1200初中毕业生全部流失，有一部分高缴费上民办，很多都是中途辍学。更大量的就是以初中毕业的身份进入了劳动力市场。三千个初中毕业生有1200是流失的。我们提高吸引力是不是应该首先考虑这一块？

　　要想对这一块的学生提高吸引力是有途径的，不是没有途径。第一个就是要把我们的职业学校办好，到县城里看一看这样的职业学校往往连县城里最差的高中，第四高中都比它好，家长怎么愿意把孩子送到这样的学校。再有，家长和孩子整个社会上对上职业学校，特别是中等职业学校他的很直接的目的就要学到东西，第一我孩子在这儿不能学坏，第二能学到东西。去就业、挣钱是他直接的动机。如果你的学校没有正确的办学理念等等，根本不能满足家长的这种要求，所以家长就宁可让孩子们干脆你初中毕业跟我去打工吧或者到外面上一些不太了解的职业学校。要想改善这个情况，还有一个就是大力宣传，因为我们发现在这样的地区的初中，从校长到班主任到家长到学生，对职业教育一点都不了解，我自己在北京看到幼儿园的孩子手里拿着我的第一本职业生涯小书，是翻译的美国的。我们认为这个非常必要，特别是现在的初中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