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要想把孩子的问题和我们自身的问题划分得那么清清楚楚,也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容易。我们的犹豫不决、内疚、思想的动摇以及我们自己幼年所遭受到的独裁式管教常常会把两者的界限弄得模糊不清。当我们的内疚以及思想的摇摆不定把我们带进了孩子的问题当中时,我们迎合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感情,而非孩子真正的需求。大多数孩子都想要我们理解他们的内心感受,而并不是为了使我们自己好过而一味给予他们现成的答案。
这使我们饱受煎熬。内心的不安在不断谴责我们,我们的摇摆不定深深地困扰着自己。要是我的儿子成了学校里的“烦人王”,我的朋友们会怎么想?要是我的女儿从来记不得杀死歌利亚妖怪的勇士的名字,教区的其他人会怎么看我?要是爱自己的孩子,做父母的怎么能忍心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却止步不前呢?可是,要知道干涉孩子自己的问题是一种自私之爱的表现。我们应该将自己的爱上升到更高的层次——能够允许孩子自己解决问题并从中学习经验的爱。
洛宾站在厨房的窗口前,看着他的儿子约什向邻居家的孩子派克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去。派克没受伤,却哭着鼻子逃回了家。这是孩子之间的问题吗?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洛宾让她的情绪控制她的行为,她同时也在抢走约什成长的机会。例如,洛宾有可能觉得很尴尬——“别的人要是看到我的小孩欺负人会怎么想啊?”——约什得到的信息就是,他妈妈并不关心自己孩子的真正感觉,妈妈关心的只是别人的感觉而已。洛宾也有可能很生气,开始施展大人的权威——“不准那样做!向派克道歉!”——约什就会反叛。你硬是要孩子按照家长的方法来做,孩子硬是要跟你对着干。洛宾还可能会双手高举,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你该让我怎么办才好啊?”——她是在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约什大概就会想,我怎么知道,你应该自己找办法解决啊。
以上每种情况都是在情绪占主导地位时洛宾可能做出的反应。无论哪种情况都没有给约什自己解决自己问题的机会。对洛宾来说,更好的选择恐怕应该是将重心放在约什身上。她可以选择什么也不说,也可以在约什想要谈这个问题的时候当他的听众。如果她真的觉得内心不好受,想要表达她对约什行为的不赞同,她可以说:“约什,我看到你对派克做的事情了。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你觉得现在做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你觉得派克现在怎么想?我希望下一次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类问题。” 这样说的话,解决问题的重担落在了约什的身上,迫使他寻求解决的方法,思考将来如何应对相同的问题。
如果派克的妈妈凯利找上门来讨说法,洛宾该怎么做呢?她怎样才能还是把问题留在约什身上呢?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洛宾做好的回答就是:“凯利,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要是我们家约什挨了别家孩子的打,我也会很难过。我觉得你应该当面告诉约什你现在心里的想法,这样做最好不过了。我会把他叫下来,你现在就可以跟他谈。”
洛宾要向凯利强调,约什如果在房子以外的地方做错了什么事,她也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但另一方面,她非常理解派克一定很生气,而且还想以牙还牙。洛宾告诉凯利,她也会让约什知道派克的威胁不是说着玩的,而且到时候恐怕约什也不会好过。整个过程中,罗宾应该意识到凯利本来不应该插手进来帮助他的儿子解决属于他自己的问题。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她也会意识到凯利的插手却帮了约什很多,这让他明白了邻居家很是不爽,而且不会善罢甘休。
让孩子自己去解决他们的问题,这也包含着对孩子毫无疑问的基本的信任,相信他们会从经验中汲取教训而改变他们的行为。例如,约什会学到,欺负别人的,自己未毕也好过。
再重复一遍我们的观点:要解决任何问题,最好的方法是让那个拥有问题的人自我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