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疼_新浪教育

我的心在疼

http://www.sina.com.cn 2004/11/23 14:27 新浪教育

　　我的心在疼

　　杨　勇

　　家，让我幸福，又让我沉重。

　　只是因为，我的梦在远方，家在农村。

　　——题记

　　　　高中毕业后，我从农村到了城市，在北京工作了五年，工作期间是没有暑假的，五一、十一又总是显得仓促，而每次过年回来的二个周，时间大多用在了应酬、礼节上，所以算起来五年中我踏踏实实在家住下来的时间少得可怜，甚至感觉和家乡、和家人有些生疏。

　　　　直到去年，单位送我到一所大学进修，脱产两年。今年8月，我意外地有了一个将近二个月的暑假。这让我有幸从浮华尘世中暂停下脚步，回家陪陪父母，奢侈地享受着一家人坐成一桌其乐融融的人生幸福，并有了机会去感怀家乡的点点滴滴。

　　家

　　　　长大了，对拥有一个家的渴望越来越深。突然间发现老家其实很舒服。

　　　　家很大，近十间屋子外加一个院子。家的四周，有自我出生就种下的刺槐树和梧桐树，如今已经长得很高大，它们都伸出茂盛的枝叶，在炎炎夏日为我们遮阳；院子里，两个花坛，父亲找来两棵牵牛花，我们这儿叫打打碗花，种在边上，它们长得很快，每次进门出门都会看到又绿了一片；花坛中间种了两棵月季，长得也挺好，只不过在它们最开始的时候，家里很忙，父母又很年轻，谁也顾不上它们，所以少了些形状；院子里有一口井，吃的水用的水都从里压出来，水是冬暖夏凉，夏天里渴了，我们一般都是压出来一暖壶，捧着壶喝一口，透心凉！

　　　　家的门窗是铝合金的，很结实的那一种，虽然银白色的铝合金在城市里已经不时兴了，但是它在农村里看起来很实用，平平地就给屋子填了一份豁亮和现代感，屋子里面铺着大块的大理石地板，小妹说像铺了一地的腊猪肉，粉红里面夹杂着白，墙面是雪白的，虽然是家具旧了点，但是还是很结实实用，那也就无所谓了。到了晚上，节能灯管把屋子照得透亮透亮的，如果说淡黄的灯光让人觉得温馨的话，那么亮亮的灯光就让人觉得踏实、自信。

　　　　家的后院原是我爷爷奶奶住的老房子，他们二老去了以后，房子年久失修，就没有了什么用场，于是妈放了羊、养了鸡，还有一条狗，他们热闹地叫着，在院子里面随意地走着，各吃各的，互不干扰，这倒也奇怪，狗和鸡成了朋友，鸡和羊也是朋友，羊和狗也是朋友，我经常看见老羊趴在狗窝里，而狗笑呵呵地和一群小羊躺在羊圈里，鸡在它的眼前晃来晃去，啄着食。

　　　　可以说，虽然是在农村，但我家里并不是很穷。老爸很勤劳，家里还置了摩托车、三轮车、有大电视、有冰箱冰柜、冬天还能生暖气。。。这么大的一个家，如果是在北京的话，没有个几百万是拿不下来的。可是，我的父母，却天天享用着它，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底气，也在这里一点一点地生成；我们一家人的寻常故事，也都是在这里跟着屋顶的炊烟飘出来。

　　我和家

　　　　如果我没有一个文学梦，如果我的文学梦很普通平凡，如果我没有一份对城市的向往、和扑向城市的举动，那么我就有可能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者在镇上开个店，或者开个修车铺或者干点什么，我们的生活将很安稳，我可以和其它老爷们儿一样，夏天下了班或者收了工骑摩托车到一个大湖边，脱光了衣服扑通一声跳水里面折腾一通，然后回家喝瓶冰镇的啤酒，和父母们坐一桌，大口地吃媳妇做的山东菜。虽然老头子脾气暴了些，但是总得说起来，我们家，我们一大家子人，会是让人羡慕的一户人家！

　　　　就在我写这个小文时，爸妈，小妹在平房上纳凉，炎热的夏日晚上，平房上却是凉风习习，伴着风的是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声。

　　　　但是，我走向了城市。

　　　　而且，一去再也不肯回头，城市以绝对的精彩和魅力征服了我，也征服了我的家人。他们用谦卑的心情来支持着我，全力支持。

　　　　城市，在朴实的父母眼里，那就是天堂。

　　　　可是，除了飘在城市里的我们自己，又有谁能切身体会到农村人的苦衷？！

　　　　－－首先，因为是农村人，我无法像其它人那样在北京来去自如，信心十足。纵然有着相同的能力，我却得平平多出一份对房子的操心。家里面，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老利，胳膊练得结实粗壮，他在给自家的院子抹水泥，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他还有闲心生了一堆火，陪小孩儿在捉知了，他和我喝酒时的笑容温和踏实。这些只是因为，他用二三万块钱盖起来的房子又宽敞又亮堂，住进去后他的小日子将过得轻松而且自在。而我的理想是北京，在那里到了结婚年龄，却不会有哪个区的大队书记给我批一块宅基地，而且，老爹空有一身盖房子的手艺却无法施展，想在北京住下来，注定要去买商品楼房，窄小的一室一厅，也要数十万元；

　　　　－－只因是农村人，虽然有了飞的梦想，却总是被老家里的父母牵挂，他们挂想着我，农村的贫穷又牵着我的心思，我无法任意自由地飞。都说养儿能防老，可是，飞到城里的儿子又能为父母做些什么？

　　家和我

　　　　昨天去姥家，姥爷握着我的手不放，他很悲观，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原本以为，前年过年时我们的握手是永别了，但是老人仍然顽强地活着，去年，他握着我的手不放，他的眼睛都快流下来，我要走，他恋恋不舍，我们上了三轮车了就要走了，突然看见他拄着一根棍颤着走出来送，当时我心头一热，却是满心的悲凉，我只是以为，这一别，十有八九是再也见不到老人家了，今年又见到了，依然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和我说着贴心话，他的孙子，我的表哥，也在北京，我们先是发短信息，表哥问我他们好不好，我问姥，姥说我们都好，不用挂挂着，姥爷坐在炕上却一直在说，我不好，我现在不好，让他有空回家看看我吧。他一心的委屈，像个孩子。

　　　　我们后来索性拨通了电话，我把手机对着姥爷的耳朵，姥爷想他的孙子想得要哭，但是对着我那块冷冷小小的手机却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

　　　　表哥后来发短信对我说，听到二老的声音，我泪流满面，不能自已，我想念他们。。。

　　　　我要喝水，姥拎了个暖壶去邻居家接水去了。爸说姥家的缸里有孑孓，姥爷趁姥不在，说缸里的水是天上的水，后来解释道，那是前天下雨时用桶和盆接的雨水。

　　　　我很惊讶！难道两个老人吃雨水？尽管后来姥说缸里的水是洗菜洗手用的，但我仍然难过。我想，如果舅舅们没有外出，表哥他们在家，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那么，将来我的父母呢？我在北京的日子里，他们会过得怎么样？

　　　　－－当父母行动不便，需要我们做儿女的照顾的时候，我是不是能够随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陪伴在他们身边、像他们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那样照顾他们？

　　　　想到这个问题，我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地难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恐怕自己会做不好，或者，做不到。

　　　　城市里的房子很贵，城市里的生活他们又不习惯，而我，又不太可能完全抛开我的事业、新的家庭，全身撤回老家。

　　　　无论时间长短，每一次回到家，父母家人都兴高采烈地，哪怕不是过节，也闹得像过节一样。他们几乎会在我回家的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尤其是母亲，她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她会变着花样给我做以前最爱吃的饭，虽然每天做完农活儿已经很累；

　　　　因为我一般都是晚上睡得晚，早上起的迟，有一次，我无意中说起后院的两只公鸡每到清早就持续不停地打鸣，那两只鸡扰得我睡不清闲。结果，第二天的餐桌上就摆上了鸡肉。小妹告诉我，母亲大清早守在窗前观察调查了半天，把那只每天早上叫得最欢的公鸡杀了；每天，我一定会喝到一杯放了糖、而且香喷喷、热乎乎的煮羊奶，母亲都是在我还没有起床时就放羊回来，并且把羊奶挤好；而晚上，一二点钟的时候，看到我的屋里还亮着灯，她会爬起来为我做一碗放了香油的鸡蛋花汤。

　　　　爸的方式不一样，他只是默默地往家大块大块带肉，往家成箱地搬啤酒，他要让他的儿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这一切，是我要记在心头上的债呵！血浓于水的挚切亲情！让飘泊在城市里的我如何承受得起？我无以回报，我无以回报，我无从回报！

　　　　除了咬紧牙关，努力，努力，再努力！目前，我还没有别的选择；在没有成就之前，我也没有找到更好的方式。

　　我的农村母亲

　　　　傍晚，母亲第一次没有出去放羊，羊在后院里“咩咩”直叫。我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正纳闷时，小妹拿了一瓶药从平房上走了下来，她说：“哥，妈肚子疼，你看这是她从村里小医生那儿拿的药，管用么？”

　　　　我拿过药瓶一看，上面用汉字写着什么德国灵药，主治胆结石、肾结石等。我上了平房看母亲，她虚弱无力地躺在那儿，见我上来了，勉强地装着轻松的样子笑了笑。

　　　　我说：“妈，我带你去市里的医院看看吧。”

　　　　妈说：“没事的，小医生说我吃点药就好了，那不给我开了药了，挺贵的呢，25块钱一瓶，他说是香港进口的。”

　　　　我说：“那是什么破药啊，可不能吃啊，连个批号都没有，写着德国进口就是德国进口了？你看这纸盒，粗糙得很，塑料瓶也没有密封，随随便便地写了个主治，没准是什么东西做的呢，可别病没治好倒吃出毛病来了。”

　　　　妈不识字，她跟我倔：“别瞎说！人家医生说是香港进口的好药，我认识他他才卖我25块钱，卖给别人他都要30块呢。”

　　　　所谓的“认识”，是她常去看病，有时候还会从地里捎带着一些水果、蔬菜什么的给医生。医生一口一个“大妈”地叫。

　　　　前些日子中央电视台还曝光过做假药的事儿，危害触目惊心，我后悔当时没让妈看一下。

　　　　妈大热天从地里回来馋支雪榚也不舍得买一根，但是现在却如此迷信小小的药丸，说了半天她都不相信那药是假的，我又担心又恼火，说：“我也不和你说了，要么现在我去把它退了，要么我在把它扔了。”

　　　　可母亲把它抓得紧紧，像护着一个好宝贝。

　　　　我的火气忽忽地冒着，尤其是母亲一个劲地为村医生辩护着，说什么他把脉把得准，说他那儿的药便宜……所谓香港进口的“德国灵药”，仍然被母亲紧紧地抓着，抓在怀里。我说我现在陪你去市里的医院检查一下，咱们再去正规药店拿药。母亲却不愿意，就是一口咬定她买的进口的药管用，用不着去市里花钱。

　　　　我又气又急，禁不住大发了一通脾气。

　　　　虽然母亲也知道我是在担心她、是为她好，但是她仍然被我有些过火的话打击得眼泪快流出来了。她躺着把胳膊支起来，挡着眼睛。后来，她把药给了我。

　　　　看着她沮丧的样子，我本想安慰她几句，可是，我却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说。

　　　　她躺在那里，像个无助的孩子。

　　　　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是假的，假的潘婷洗发水，比生面粉还难喝的假奶粉，假饮料，假红糖，假电器……而母亲，这个醇朴、善良、热情的乡下女人，以及千千万万父老乡亲，他们对此毫无戒备之心，毫无防备，他们用最辛苦的方式赚来的钱，购买最没有保障最伪劣的产品。

　　　　写到这里，我后悔当天冲母亲发脾气，同时，我又无比的愤恨。

　　　　我想大喊：所有丑陋的、唯利是图的骗子，从我们的农村滚开！！！

　　我的农村父亲

　　　　今天和老爸进城买手机。

　　　　他的头两块新手机只用了几个月就稀里糊涂地弄丢了，后来我换了一款新手机，就把旧手机给了他，我原来用的是爱立信防水防尘防震的那种“大鲨鱼”手机，很结实，老爸吸取前两次教训，爸在上面系了一根粗鞋带成天把它挂在脖子，终于保持住了半年没有丢手机的记录。可是实际意义却不是很大，因为他又把它给弄坏了。

　　　　爸是一个土包工头儿，规模不大也不小，带了一批人在乡镇村里干些瓦匠活儿，能吃能喝能睡张开嘴就骂瞪圆了眼就吼，虽然脾气太大但是人缘好，过得既自由又自在。

　　　　可是，等我们进了城里，老爸却突然变得一句话也愿不多说，甚至目光也温和了起来。好像唯恐自己哪点做的不对，让城里人笑话。

　　　　我们一起进了手机营业厅，我去打听手机业务，他站那儿没事干，怔怔在门口等着，后来饶有兴致地看起了宣传架上放的一些小彩页和小册子。

　　　　挑完手机交了钱，趁服务员给我装袋的空儿，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一个穿得像警察一样的保安冲老爸走了过去。我估计是因为爸从工地上穿过来的衣服在明亮的营业大厅里很显眼。我没有听见保安和他说什么了，我只看见爸把从宣传栏上拿出来的宣传小册子又放了回去。

　　　　我立即走了过去。还未开口，保安就说：“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我说：“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就是想陪我爸随便看一下。”然后从宣传架上逐一取宣传材料，爸看了看保安，我也看了看保安，保安走了。爸也从里面挑了几张，一边拿一边说：“短信的这张我也要看看。”－－可是，实际上他根本就不会发短信。

　　　　出门后我问：“爸，那个保安和你说什么了。”

　　　　他干瓦匠活儿粗壮结实的大手攥着那一迭花里胡哨的宣传广告，憨憨地说：“没说什么，他就是问我办什么业务。”

　　　　我想小保安话里的意思是想说：你有事么，如果没事你就别在那儿翻了；我也知道爸其实是那么谦卑地维护着他做农村人的面子和自尊。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酸酸的。我装着不经意的样子说：“老爸，咱们回去”。－－他老人家可能永远都不会适应城市，农村才是他的天下。

　　我的家乡

　　　　今天，跟一辆车出去办事，几乎跑遍了整个市，经过城市、乡镇、自然村、山区。

　　　　家乡是山城，准确地说是丘陵地形，所以家乡的路，大多是起伏连绵，漫山遍地都是庄稼或者果树、树，到处是绿，绿得纯粹，小村庄嵌在绿色中，也是绿色的一种，和谐而且自然，宁静而又详和。我还特意想了一句广告词：朴实热情山东人，脆甜可口家乡苹果。

　　　　尤其到了大山深处，远离开发区和城市，深吸一口气，那里的空气像泉水一样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

　　　　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抬头匆匆看天，只是感觉要下雨，阴沉沉的，如果是在城里，这样的天气，不出十分钟就会有大雨下起来。

　　　　小妹却领我去找正在放羊的妈妈，妈妈在一大片地里，看羊吃草，我走过去时，她仍然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她问我，你在城里能看到这样的风景么？

　　　　我这才注意，我这才感觉到，一切竟然是如此的开阔。

　　　　地上，原本用做耕地的连在一起的田，被合成了一大块，长满了草，风吹起来，向着一个方向歪，草在草丛里静静地吃草，我家的小狗儿，撒着欢儿在草丛里左跑右跳；天上，大朵的乌云，被风吹得向西去，看起来，却像地球在转，天地如此的明晰、大气，完全不像城里的拥挤拘束；而我，站在那里，仿佛是站在地球的中央，感受着风，看天空在转。

　　　　我亲爱的家乡！

　　心在疼

　　　　暑假结束，我要回校了。

　　　　早晨4点30分，妈开始煮饺子。妈一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吃过饺子，她决定送我到烟台火车站。

　　　　爸很反感，这么大的人了，还用送？

　　　　但妈执意要去。

　　　　公交车上，有一个小孩吐了。他衣着朴素，很像想当年晕车的我，他妈妈很焦急，把差不多和她差不多高的儿子抱在怀里，她的儿子很难受地闭着眼，安静地蜷在妈妈的怀里。

　　　　我看妈，妈在看我，她没说话，但是我知道她想知道我有没有晕车。我冲她笑笑。

　　　　下了汽车，往火车站去，妈要扛起我的大箱子，我想叫个平板车她却不让，她执意要扛，我差一点动摇，但看她比我矮出许多的个子，和并不硬朗的身板，我一下笑话起自己，要是让妈扛起来箱子，我背个包，那肯定会让街人笑掉大牙。

　　　　到了火车站，没有停，已经开始检票了，因为妈在，我稍有松懈，当我往火车上赶的时候，只剩下十几分钟，而我们要经过十几节车厢，上了车，我们满头大汗，车开动起来，妈一边擦着汗一边向我招手道别，我心生内疚。

　　　　随行带了两只小猫。一只黑的，一只白的。接下来，从家乡带出来的这两只猫开始折腾我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从7点半上了车开始到晚上21点52分，几乎一直没有停止过，我就一个劲地忙它们俩了，甚至连中午饭都没吃。

　　　　这时我才认识到一点，我将来肯定不会是一个好父亲，我的耐心有限，原本我以为25岁了，如果有了孩子，我肯定会比我爸对我的脾气好。当小黑猫一次又一次地准备往下走，而我一次又一次地往回拿的时候，我实际上是被气坏了，在和小东西赌气。有几次还打它了，打得很痛我知道，打完后一会儿我就后悔了，小黑猫只有在被我打痛的时候才会老实一小会，却不会反思，不会老实，是在酝酿下一次反抗。

　　　　我想起小时候爸打我，我不服气，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并且在墙角写上“你等着”三个字的往事来，这一次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体会到了养小孩儿的不容易，如果条件好的话还好，如果家里条件不好，歇了吧，还是做好计划生育吧，每一个小孩子的成长都是这么的复杂不容易，父母，是要为儿女付出所有精力的。

　　　　如果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千万别要孩子，

　　　　如果不理解做父母的辛苦，也千万千万不要让既可爱又可恨的小家伙的小脑袋支愣着来到这个世界上。

　　　　天啊，我这仅仅只是一天一晚上。还仅仅只是照顾两只小猫。

　　　　由此我想，有什么理由，我们可以不好好地照顾我们开始老去的父母？

　　　　火车启程，我就开始了我新的征程，去城市、去外地，一去一年半载。而此时，我的思念再一次启程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我无比地想念辛劳了大半辈子如今孤单地守在家里的父母，无比地想念！

　　　　－－尤其一想到从今天晚上开始，他们又要满心牵挂地住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我的心就开始疼，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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